深夜十一點,門鎖轉動的聲音把我從沙發上驚醒。
謝景行站在門口,西裝皺巴巴的,身上帶著酒氣。
他很少回這裏,這套房子對他來說大概隻是個擺設。
“還沒睡?”
他看了我一眼,聲音有些沙啞。
我坐起身,心跳莫名加速。
他今天的狀態很奇怪,沒有往常的冷漠和厭惡。
謝景行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黑卡,隨手扔在茶幾上。
“今天讓你難堪了,這是補償。”
我盯著那張卡,腦子一片空白。
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因為錢而委屈過自己,更沒想過會有一天被人用錢打發。
“明天陪我去個地方,我有重要的事要對你說。”
“去哪裏?”
我的聲音有些顫抖。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他轉身往樓上走,“十點,別遲到。”
那一夜我幾乎沒睡。
腦子裏反複想著他剛才的話,那種久違的溫和語氣。
或許他對我還有一絲舊情?
我甚至開始幻想,會不會是他想跟沈秋月分手?
會不會是他終於想起了我們的過去?
第二天九點半,我就在樓下等著了。
還特意換了他以前誇過的那條白裙子。
黑色邁巴赫準時出現,我上車後才發現沈秋月也在。
她穿著粉色連衣裙,笑得甜膩膩的。
“瑜寧姐,好久不見!”
她主動跟我打招呼,語氣親熱得讓人起雞皮疙瘩。
我瞬間明白了什麼,心裏的期待像泄了氣的氣球。
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停在郊外的一家射擊俱樂部門口。
我疑惑地看向謝景行:“來這裏做什麼?”
“景行說瑜寧姐槍法好,想親眼看看。”
沈秋月挽著謝景行的手臂,眼神裏閃著興奮的光。
“我也好奇曾經的特種兵有多厲害呢。”
我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原來是把我當取樂的戲子了。
射擊場內,謝景行指著遠處的移動靶:“打中它,我就答應你一個願望。”
那是一個極難的移動靶,速度很快,軌跡不規律。
我握住槍,連續十發,發發命中。
謝景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沈秋月的笑容也僵了一下。
我放下槍,看著他們:“現在可以說我的願望了嗎?”
謝景行沒有回答,隻是淡淡地說:“去休息一下吧。”
我去洗手間的路上,經過他們的休息室。
門沒關嚴,裏麵傳來說話聲。
“景行,你幹嘛還讓她來?你還說什麼答應她一個願望。”
“萬一她要是說要你和她結婚你也答應嗎?”
沈秋月的聲音嬌滴滴的,帶著明顯的不滿。
我停下腳步,心臟砰砰直跳。
“讓她徹底死心罷了。”
謝景行的聲音冰冷無情。
“讓她看看她引以為傲的技能在我眼裏一文不值,也讓她知道,我永遠不會選擇她這種粗鄙的女人。”
我的血液瞬間凝固。
“讓她再見我一次,也算是對她這些年付出的補償吧。”
他停頓了一下。
沈秋月不滿地撒嬌:“那又怎樣?她自己願意的,又不是你求她的。”
“月月說得對。”
謝景行輕笑,“是她自作多情。”
我靠著牆壁,雙腿發軟。
原來昨晚的溫和,今天的邀請,都是他施舍給我的最後一點憐憫。
更可笑的是,我居然還在幻想著什麼重新開始。
我深呼吸,推開休息室的門。
兩人瞬間停止了對話,謝景行臉上沒有絲毫尷尬,沈秋月卻紅了臉。
“談完了?”
我的聲音很平靜,“那我們可以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