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起身形一滯,很快轉過身來,雙手不自覺地攥成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直視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說,我要跟你離婚!”
“嗬。”容起冷笑一聲,“時雨,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不能離婚!哎呦,我的蒼天老爺啊。”
舅媽拍著大腿蹲到了地上,哭天喊地。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養了你八年不求你回報什麼,你氣死了我的女兒,我也從來沒怨過你什麼,到頭來養了個白眼狼出來。”
表哥葉寧浩狠狠瞪了我一眼,將舅媽從地上拉起來,又對著容起說道。
“姐夫,時雨今天不知道抽什麼瘋,你勸勸她吧,我媽身體不好,受不得氣,我先帶她回去了。”
說罷,拉起舅媽走出了病房。
屋裏瞬間安靜了起來。
我慢慢走到容起身邊,想要從他手裏拿過外套。
拉扯了幾下,外套被他死死捏在手裏。
“時雨,我曾經說過,隻要你安安分分地別生出不該有的心思,你就永遠都是容太太,我不知道你今天鬧的是哪一出,如果你想通過這種手段來引起我的注意,那我隻能告訴你,你的把戲在我這裏沒用。聽明白了嗎?”
他的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說出來的話卻是一如既往地高高在上,仿佛嫁給他是什麼至高無上的殊榮。
“容太太是什麼了不起的身份嗎?我告訴你,我從來都不稀罕!”
恨恨地甩掉手中的外套袖子,我頭也不回的摔門走出了病房。
剛走到電梯間,容起也跟了上來。
他一把捏住我的胳膊,咬著牙恨恨地看著我。
“你鬧夠了沒有?跟我回家。”
“放開我,那裏從來都不是我的家。”我大聲的嘶吼著。
容起瞳孔驟然一震,隨後像是脫力般鬆開了手。
我不動聲色地揉了揉被他捏得酸痛的胳膊。
“明天上午九點,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
容起的聲音再次冷了下來。
“當初寧願爬床也要嫁給我的人是你,如今要離婚的也是你。時雨,你以為你是誰,想怎樣就怎樣,你想離婚,我偏不讓你如願,你等下輩子吧。”
這個時候我也漸漸冷靜了下來,放緩了聲音說道:“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當初我是被葉家人迷暈送到你房間的,並不是我自願的,信不信隨你。”
容起的眼神微微閃了閃。
我沒什麼興趣探究他到底在想什麼,電梯到了,我轉身進了電梯快速按著向下的按鈕。
電梯門關上的那一霎那,我看到了他氣急敗壞地臉,“你走了就永遠都別再回來。”
我瘋了才會回來。
在容家的這三年,我過得還不如家裏的保姆。
孩子的吃喝拉撒、上學都是我一手照顧。
還要忍受容起媽媽和妹妹的各種使喚和冷嘲熱諷。
即使這樣,容起也從來都沒有給過我好臉色,仿佛跟我說話都會臟了他的嘴。
我沒有社交,沒有自己的生活。
明明才二十來歲,活得卻像個垂暮之年的老人。
出了醫院的大門,呼吸著自由的空氣,我的心情也前所未有的輕鬆。
隻是,看著手機裏個位數的餘額,我剛剛抬起來要打車的手又放了下來。
正犯著難,突然聽見馬路對麵有人在大聲喊著我的名字。
“時雨,時雨,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