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舅媽和表哥小聲的在不知在嘀咕著什麼,見我醒了,一改往日裏刻薄的模樣,溫柔地過來拉起我的手。
“小雨醒了啊?感覺怎麼樣?你這一睡就是兩天,可給我們擔心壞了。”
被我定定看著,她顯得有些不自然,繼續說道:“剛剛大夫說你已經沒事了,要是沒什麼不舒服咱們就回家吧,兩個孩子還在等著你照顧呢。”
聽她提起那兩個孩子,我冷冷開口。
“舅媽,您老實告訴我,當年那件事是不是你們一家人設計好的?”
舅媽聞言臉色大變,一把甩開我的手,站起身來怒聲道。
“時雨你什麼意思?你不想照顧孩子就直說,這麼些年了,你容太太也做了,榮華富貴也享了,現在想起來撇幹淨自己把臟水往我們身上潑,你還有沒有良心,你對得起你死去的表姐嗎?”
一旁的表哥也搭腔道:“是啊時雨,你怎麼能這樣呢?這江城多少女人做夢都想嫁進容家,你當初處心積慮的爬上姐夫的床,若是沒有我姐臨死前替你撐腰,你以為你今天能成為容太太,這好處都讓你占了,到頭來卻指責我們的不是,做人啊,不能又當又立!”
他們還是一如既往地刻薄,可我現在已經知道真相了,又怎麼可能像以前一樣由著他們挖苦和誣陷。
“好處?”
我再也壓製不住心中的委屈,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
“你們所謂的好處就是讓我賠上自己的一生,像個保姆一樣沒日沒夜地給表姐的兩個孩子當牛做馬?”
“你們所謂的好處就是讓我像個罪人一樣,任由所有人貶低、折辱也不能反抗,因為我是爬床氣死表姐的罪人?”
“你們一次次的通過踐踏我的尊嚴,從容家獲得好處,這就是你們說的好處嗎?”
“你們真的好狠的心啊。”
我越說越委屈,忍不住哭出了聲。
“你,你胡說些什麼?”
舅媽心虛地看了眼表哥葉寧浩,正想要再說些什麼來反駁,病房的門被人推開。
容起皺著眉頭走了進來。
這件事情上,容起也是被算計的一方,他也是受害者。
我頓時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從病床上衝下來拉起他的胳膊。
“容起,你知道嗎,三年前,三年前那件事我是被算計的,我沒有爬你的床,是表姐和他們......”
容起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怔,隨後擰著眉嫌惡地抽出胳膊,打斷了我的話。
“你又在鬧什麼?好端端的提那件事做什麼?病好了就跟我回家,孩子在家裏鬧著要吃你做的蛋糕。”
我整個人瞬間如墜冰窟。
對啊,我怎麼忘了。
我曾試圖跟他解釋過的,當時他是怎麼說的呢?
他說,“時雨,跟你出現在一張床上,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恥辱,你怎麼好意思一次次的提起那件事?你有沒有一點羞恥心?”
他對我厭惡至極,三年來一直都是和我分房而居,又怎麼可能會相信我呢?
我也是氣昏了頭,居然將他當成了自己的救星。
在這件事上,他從來都不是受害者。
如果說舅舅一家是加害者,那他就是幫凶。
人在失望到極點的時候,真的會笑出來。
我笑了,眼淚順著臉頰一顆顆砸在地上。
容起背對著我從衣櫃裏拿出我暈倒時穿的那件外套。
我抹了把眼淚,平靜地看著他的背影。
“容起,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