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院士在鏡頭前聲淚俱下。
“清歡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她父親的離世,對她打擊很大。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但不能容忍她對我人格的汙蔑。”
林晚則扮演著善解人意的好閨蜜:
“清歡隻是一時想不開,我們都在等她冷靜下來,希望大家能給她一些空間。”
而裴莫言,他以受害者的姿態,發布了一封公開信。
信中,他細數了我們從相愛到結婚的點點滴滴,將自己塑造成一個深情、包容、卻被無情傷害的丈夫。
他說,他願意原諒我的一切,隻求我能早日走出陰影。
多麼感人肺腑,多麼顛倒黑白。
我父親一生的清譽,我二十多年的專業精神,在他們精心編織的謊言裏,被踐踏得一文不值。我成了全網唾罵的白眼狼、瘋女人。
而他們,踩著我和我父親的屍骨,成了深明大義、寬宏大量的聖人。
我被帶到一個房間。
裴莫言、鐘院士、林晚都在。
房間的屏幕上,播放著一段視頻。
是媽媽!
她躺在病床上,戴著氧氣麵罩,心電監護儀上的曲線微弱而急促。
她有嚴重的心臟病,我父親的死訊,我們一直瞞著她。
裴莫言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不帶一絲溫度。
“媽的情況很不好,需要立刻進行心臟搭橋手術。”
“鐘院士是唯一能做這台手術的人。”
“但是,”他頓了頓,“鐘院士最近因為你的汙蔑,聲譽受損,心情很差,狀態不好。”
我猛地回頭,死死地盯著他。
“你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
林晚走上前來,手裏拿著一支錄音筆和一份新的聲明,
“要麼,你現在就召開記者會,澄清之前的一切都是誤會,是你精神失常下的胡言亂語。”
“要麼,我們就隻能眼睜睜看著你媽媽,步你爸爸的後塵了。”
我站在了閃光燈下。
無數的鏡頭和話筒對準我,像一群等待分食的禿鷲。
裴莫言站在我身邊,體貼地為我理了理衣領,對著鏡頭微笑。
“謝謝各位媒體朋友的關心,我太太她......已經想通了。”
他把話筒遞給我。我的手在抖,五臟六腑都在翻江倒海。
我看著台下那些或好奇、或鄙夷、或幸災樂禍的臉。
我想嘶吼,想把真相全部喊出來。
但屏幕上媽媽那張蒼白的臉,像一道枷鎖,扼住了我的喉嚨。
我深吸一口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血肉裏擠出來的。
“之前......關於我父親死因的一切言論,都是......都是我因為悲傷過度,產生的幻覺。”
“我的丈夫,我的導師,我的朋友,他們都是無辜的。”
“我......向他們道歉。”
我說完,鞠了一躬。在我彎下腰的瞬間,眼淚終於決堤。
發布會很成功,輿論瞬間反轉。
我從一個惡毒的瘋女人,變成了一個值得同情的可憐人。
裴莫言的深情丈夫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鐘院士和林晚,也洗脫了所有嫌疑。
他們贏了,贏得徹徹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