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外婆走後，我的情緒一直處在崩潰邊緣，

多虧了程熠幫我操持著外婆的後事，他帶著我去給外婆開具死亡證明，聯係殯儀館，

跪在靈堂裏，親戚們一邊陪著我燒紙錢，一邊道，

「小舒啊，你可真是找了個好老公，看看小然這忙裏忙外的，

想當初你嫁過去的時候，你外婆還一直說小然這人太冷了，以後你要受苦，可你看，這不是挺好的，就是看著和結婚時候長得不太一樣了呢？」

一旁的另一個親戚道，「哪不一樣？我看明顯更帥了，再說小舒結婚都三年了，這麼久沒見過，早忘了之前長什麼樣了。」

祁然對我都不在意，更不會在意我這些親戚，這麼多年，也就陪我回來看過幾次外婆，親戚家裏有事從來沒有去過，

我看了眼程熠，身上穿著的還是接我時的那身黑西裝，他高大的身影，站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他正忙碌地做著一些事情，而那些事情，本應是我和祁然做的，隻因我的腳還有些微腫，他不讓我走動。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低頭看了一眼，是祁然的電話，這還是他將我扔在高速上後，第一次聯係我，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接聽這個電話，畢竟有些話我確實想跟他說清楚。

我轉身走到一邊，按了接通鍵，

那邊傳來他不耐煩聲音，「爸媽今晚去家裏說沒人，你至於嗎？都兩天了，還沒消氣？」

原來是公婆找他了，難怪他會想起我，

還不等我開口，他又繼續道，「你在哪呢？那邊鬼哭狼嚎的什麼聲音？你有沒有聽我說話？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氣什麼，不是和你解釋過了，小苒這幾年在國外養成的習慣，晚上必須吃甜食......」

我嗓子微啞的出聲道，「祁然，我們離婚吧，離婚協議就按照結婚時簽的那份。」

對，領證當天我不光拿到了結婚證，還一起拿到了祁然給我的離婚協議，

這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可他卻一本正經和我說，他是律師，這是他的職業病，為了避免以後離婚時麻煩，

裏麵的內容我看了，不能說公正，更像是對我的補償，最重要的是，上麵已經簽上了祁然的名字，

那一刻領證的喜悅被瞬間熄滅，心裏的刺痛似乎現在還能感覺到。

祁然聽到我的話，語氣明顯沉了下來，「孟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離婚？就因為這點事？」

看著外婆的照片，我冷笑一聲，回答道，「對，就因為這點事。」

祁然的聲音變得更加嚴厲：「孟舒，這是你說的，你可別後悔。」

「我絕不後悔！」說完，我掛斷了電話，轉身就看到了程熠正站在我身後，不知他聽了多久，臉上還帶著一絲笑意。

見我看他，他立刻收起了笑容，換上了一副關切的表情，「我來提醒你，記得給腳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