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我忘記了腳上的疼痛，打開門就要跑出去，

程熠快步走過來，一把抱起我，臉色難看道，

「腫成這樣還敢跑？腳不想要了？」

說完抱著我進了屋，屋裏隻有幾個親戚和鄰居，

看到我急切地道，「小舒，你可算來了，外婆一直在等你。」

我跪到外婆床前，她轉過頭，摸著我的手，艱難地開口，「小…舒，你…來了？」

我抽泣道，「外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來晚了，我帶你去醫院好不好？」

外婆輕輕搖了搖頭，向我身後招了招手，「小…然，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

外婆這兩年視力越來越不好了，竟把程熠認成了祁然，

正當我糾結要怎麼和外婆解釋時，程熠上前，拉住外婆的另一隻手，坦然地道，「外婆，你說就是。」

外婆吞咽了一下，用盡了力氣道，「小然，我…走後，就辛苦你照顧…她了，這孩子從小…就懂事，可就是太…懂事了，這些年沒少…受委屈，我不求她能…大富大貴，隻求以後…能有個人…和她相互扶持…到老就好。」

聽到外婆的話，我再也承受不住，大聲哭了出來，「外婆，求你了，別說了，留點力氣。」

可外婆根本不看我，隻執著地拉著程熠的手，

程熠看了看外婆，又看了看我，鄭重地回答道，

「外婆，你放心，我這輩子都會對孟舒好的，絕不會再讓她受一點委屈，真有那麼一天，我也會將孟舒安排妥當，我再下去見您。」

外婆聽到這話，終於是放心了，將我們的手放在一起後，就咽了氣，

我撲在外婆身上，哭得撕心裂肺。

可親戚們顯然已經等不及了，在身後催促我辦外婆的後事，

是程熠替我擋住了那些親戚的或好心或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