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直到外婆下葬這天，我才意識到外婆真的走了，永遠地離開了我，

我抱著外婆的墓碑，哭著不肯撒手，親戚們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了幾句，陸陸續續地走了，

隻有程熠站在我身後，一直陪著我。

下午刮起了微涼的風，他輕聲道，「外婆走的時候很安詳，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她肯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我和外婆做了最後的道別，和程熠走在陵園的小路上，輕聲道，「謝謝你這些天的幫忙，沒有你，我自己搞不定的。」

他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我以前也不懂，直到我親手送走了…我爸媽，他們走的時候還那麼年輕。」他的聲音低沉，帶著無法掩飾的哀傷。

我停下腳步，心中猛地一震，顫聲道，「什麼時候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程熠也停了下來，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奈和痛苦。他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高考結束後。」

我流著淚，狠狠拍打著他的胳膊，「這就是當時你不和我報同一所大學的原因？你為什麼不直接和我說？」

程熠將我緊緊抱在懷裏，他的懷抱還是那樣溫暖而有力，聲音裏卻是壓抑的痛苦，「告訴你能怎樣？我知道你為了去那所大學付出了多少努力，我不想你為了我放棄。而且，當時我家裏的情況實在太亂了，我不想你被牽扯進來。」

我抽泣著道，「可你總要和我說上一聲，不然…不然我也不會恨你那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