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怯怯的嗓音,帶著十二萬分的惶恐和期待。
“今天是我的排卵日,命中率應該能高些。要是再拖一個月,日子就對不上了。”
薑雨凝怔了一瞬,眼眶驟然發熱。
可她咬緊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隻是叫停了汽車,“回家吧。”
“嘶--”
刹車在地麵摩擦出刺耳的聲響,厲冷溯不可置信地回頭。
“都這個時候了,你先想到的還是薑家。”
“薑雨凝!我對你而言,到底算什麼?”
餘下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他鐵青著臉,用力將她壓在座位上,重重吻了上去。
“啪。”
清脆的巴掌聲,終結了男人所有的瘋狂。
厲冷溯撫著發紅的臉頰,冷冷笑出了聲。
隨後,他打開車門,將她狠狠丟出,然後發動車輛,頭也不回地離開。
塵土飛揚中,薑雨凝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地。
好半晌,她才緩過來一些,陡然發現,自己的包還在車上。
隻可惜車早已走遠,她隻能獨自貼著邊沿往下個出口走。
此時正值下班點,身邊車輛穿流不息。
時不時有緊急刹車的司機開窗爆起粗口,眼神凶惡得恨不得能把她給生吞活剝。
好不容易走下高速,因為沒有手機和錢,薑雨凝隻能繼續徒步。
夜風漸涼,恨不能吹透她的肌骨,還沒等她打完寒顫,天空中又下起了雨。
她隻能讓自己跑起來,期間絆了一跤,磕的膝蓋生疼,被雨水一衝,那疼痛幾乎侵入骨髓。
等她狼狽爬回別墅,已經到了下半夜。
別墅裏居然還亮著燈,厲冷溯就坐在靠窗的沙發裏,看到她的一身狼狽時,脊背稍僵,不過很快又恢複了正常。
“怎麼到現在才回來,是見不得我和你嫂子恩愛,還是想偷懶不伺候你嫂子?”
空氣裏似乎還殘存著些許的“特殊”氣息,薑雨凝置於身側的手指微微蜷縮,便見男人譏諷地指了指廚房,“今兒你嫂子出了大力,你去廚房煮碗燕窩粥過來。”
此時的別墅裏,隻有他們三人。
薑父薑母為了保住名聲,早就將別墅裏的傭人全部撤離。
薑雨凝被迫學著做很多家務,身邊連個打下手的人都沒有。
今天她先是喝了酒又淋了雨,身體早軟綿綿地使不上半分力氣,才往廚房的方向挪動幾步,就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剛上到二樓的厲冷溯腳步一頓,半側過臉來微微一瞥,最終發出譏誚的冷嗤,“這是你自己的選擇,現在又矯情個什麼勁兒。我不希望這碗燕窩粥要等很久。”
昏黃的燈光裏,他的眸光晦暗難辨。
薑雨凝苦澀笑著,她又伏地緩了許久,才佝僂著身子鑽進廚房。
很快,鍋中的大米滾出甜香。
她熟練地攪拌著,仿佛在蒸騰的熱氣裏看到了從前的自己。
從前她是厲冷溯的掌中寶。
厲冷溯從不肯她下廚,笑言她就該矜貴地活著,享受他無微不至的照顧。
隻是世事境遷,如今都是她應得的、是她必須承受的孽。
不知不覺,眼角又漾起水霧,也不隻是蒸汽還是眼淚。
好不容易,她端著燕窩粥上到二樓,剛在門邊站定,忽然大門從裏麵被推開。
溫芷柔尖叫著後退,堪堪與她撞了個滿懷。
滾燙的粥水傾瀉而下,一下子全潑在了薑雨凝身上。
“啊!”她不由自主地痛呼,這下不但整個大腿紅成大片,就連胃部的抽痛都卷土重來。
呼吸很快就變得困難,她的眼前止不住地發黑。
厲冷溯總算從房間內走出,被眼前情景驚到,下意識地朝她的方向靠近。
也就在這時,身側的溫芷柔也臉色大變,“啊......我肚子好疼......”
女人低低的哭喊成功過絆住了厲冷溯的腳步,他的目光,在薑雨凝和溫芷柔身上來回掙紮。
最後,他抱起溫芷柔,揚長而去的身影,恍若一陣風。
薑雨凝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她死死抓著欄杆,忽覺渾身冷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