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垂眸不語,隻是將藥碗默默放下。
楚長榮皺眉示意侍衛,“還不快動手?”
聞言,燕蘅回頭看到了她,眼中閃過一絲憐惜,轉而被冷漠掩蓋。
晚棠被侍衛押在刑凳上,一聲不吭。
“啪”
木板驟然落下!她死死的咬住嘴唇,將痛呼硬生生咽了回去。
每一板子落下,疼痛都侵蝕著四肢百骸,眼前的視線逐漸模糊了起來......
二十下,她數得清清楚楚。
受完罰,晚棠撐著身體,一瘸一拐回了偏院。
趴在硬板床上,她背上早已一片青紫......
窗外雨聲沙沙作響,恍惚間又回到了三年前那夜。
“別怕,”
他俯身,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身上,“晚棠,本世子會護你一生安樂。”
曾經真的,有一瞬間,晚棠險些溺斃在他的溫情懷抱裏,直到聽見那聲夢囈般的“榮兒”。
短短兩個字,她整個人如墜冰窟。
晚棠很清楚,自己不過是借了楚長榮公主的光,才得了世子青眼。
她一個奴婢哪裏比得上高高在上的公主呢?
翌日。
晚棠叫來了新入府的侍女,細心教導她如何服侍世子。
世子最愛槐花酥,要取初綻的花苞,每三日,晚棠都會親自下廚做好,盛在青瓷盤中。
世子讀書不喜喧鬧,晚棠安靜跪在書案邊硯磨,隔兩個時辰勸慰世子歇息,替他揉按太陽穴。
世子善騎馬喜打獵,馬廄裏那匹赤血寶馬的心頭好,晚棠日日給它喂養要吃上好的精糧,每月都要細細洗護。
晚棠給小侍女事無巨細交代清楚,看著她端著茶走入書房。
沒想到裏麵突然傳來了瓷器碎裂的聲音!
“晚棠人死哪裏去了!”
剛進去的小侍女紅著眼眶跑了出來,“世子發了好大的火......”
見狀,晚棠連忙推門而入,迎麵直接飛來一方硯台,擦著她的額角劃過!
“本世子昨晚不過是罰了你二十板子,如今你也學會鬧脾氣了?”
燕蘅站在書案後,嗓音冷漠。
晚棠重重跪下,“奴婢不敢。”
“當初你乖巧懂事,”燕蘅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如今怎麼也學了那套捏酸吃醋的本事?”
“奴婢隻是想為世子和公主培養幾個稱心的丫鬟......”
話音未落,她已經被拽著胳膊拖到案前!
“還敢嘴硬!”
衣衫“撕拉”一聲,她身上頓時空無一物!
晚棠掙紮著去夠滑落的衣帶,“世子,這不和禮數......”
“本世子從來不在乎!”燕蘅的吻壓下來,帶著懲罰的意味。
他粗糲的指腹肆意在她身上遊走,留下滿身紅痕。
從日出到日後,晚棠被翻來覆去的折騰,早已意識模糊。
忽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沉寂,“世子!公主跟一個西域商人出城了!”
燕蘅猛地起身,晚棠來不及反應被拽上馬背!
夜風呼嘯,灌進她淩亂的衣襟,身後的傷處被顛簸得生疼。
城外涼亭。
楚長榮拉著西域商人的衣袖,聲音嬌軟,“公子為何不願帶我回西域?是嫌棄我寡婦之身嗎?”
“公主金尊玉貴,”那西域商人搖頭推開了楚長榮,“在下不過一介白身,不敢高攀。”
燕蘅站在不遠處,硬生生捏碎了手中玉佩。
那塊玉佩是六年前楚長榮隨手所贈,他一直貼身珍藏。
鋒利的碎片割破皮肉,鮮血順著指縫滴落,他卻渾然不覺。
晚棠站在身側,不敢多言。
“我不在乎!”楚長榮的聲音陡然拔高,“我可以放棄公主的身份,隻要是你,哪怕為妾我也願意......”
楚長榮本以為自己這般情深意重的話會讓他感動,沒想到被匆匆打斷,“公主請回,世子還在等您。”
她回頭一看才發現站在不遠處的燕蘅。
“你來幹什麼?多管閑事!”楚長榮冷冷掃了一眼,徑自登上馬車離去。
燕蘅站在原處,指尖微微顫抖著。
晚棠見他許久未動,試探著開口,“世子,我們......”
話音未落,燕蘅突然掐住她的脖頸,將她狠狠抵在樹幹上。
粗糙的樹皮磨蹭著她裸露的後背,歡愛留下的痕跡還在隱隱作痛。
“為什麼!”
燕蘅嗓音沙啞,“為什麼她寧願跟一個低賤的胡商走,也不肯多看我一眼?”
晚棠呼吸困難,眼前陣陣發黑,掙紮開口,“是公主......有眼無珠......”
“閉嘴!”燕蘅手上驟然用力,晚棠的腳尖已經離地,“你也配議論公主?”
就在視線開始模糊的瞬間,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公主的侍女跌跌撞撞跑來,“世子不好了!公主路上遇到山匪,那賊寇說要......要公主做壓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