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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我沒有睡著。
超規格的電視大屏正清晰的投影著齊司南跟林生嘩的親密合照。
從進門開始,齊司南看到林生嘩穿學生製服的模樣便一發不可收拾。
一向在意隱私的人連窗簾都沒拉,跟小姑娘在房間裏待了二十四小時。
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都哄著對方做了。
他睡著了起來,撥的第一通電話是給我的。
“寶貝,還跟不跟我鬧了?”
“我這邊的工作就要結束了,馬上去看你。”
等待我回答的片刻,他有些心緒不寧。
跟我爸媽周旋於商場多年,我一直都知道。
重要的話是要放在後麵說的。
他將女孩臉頰上的發絲別到耳後,溫聲道。
“還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我資助那個貧困生,考的A市了。她跟我一個大男人住多不好,和你一起做個伴好不好?”
齊司南的房子,有個房間從未讓我進去過。
他憐惜年輕小姑娘的體麵,更擔心自己照顧不好人,所以拿我當擋箭牌。
我一向尊重他的規矩,也不願試探他的底線。
可鑰匙擰開那扇沉重的木門,眼前的一切就像摔在我臉上的重重一巴掌。
房間裏處處都是林生嘩從各個角度的偷拍圖,上課的,睡著的,一個人走在鄉路上快被書包壓垮的。
還有一張,林生嘩和男生的合照。
畫麵中的男孩清俊如鬆,挺拔的脊背裏滿是對未來的憧憬,指尖卻狠狠掐進手心,是常年被生活磋磨的緊張感。
齊司南幾乎想把畫麵上的人摳掉。
他寫,【我會得到你的,一定。】
我目光顫了又顫,努力讓自己扯出個笑。
“她來,我走。”
“齊司南,你自己選?”
電話那頭的他沉寂兩秒,嘲諷的笑。
“行啊,喬微微。”
“你就試試你這把賤骨頭能不能在外頭活下去。”
......
三個小時後,那個男生的資料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如果不是因為齊先生強行介入。”
“那個資助生的名額本來應該是他的。”
那個男生叫林述。
哪怕家裏連交學費的錢都沒有,也還是報名了高考。
“A大的錄取通知寄到家裏了,他把它押在了床底最後一層。”
“如果不出意外,他是準備出門打工的。”
看著照片上穿著一身泛黃的舊襯衫,卻依舊藏不住眉目疏冷的人。
我竟覺得有些委屈。
如果要不是秘書把他的資料遞到我麵前。
他是不是就要認命被埋沒在大山裏,羨慕地看著遠不如他優秀的人飛出去了?
種一棵樹最好的時間是十年前。
其次,是現在。
既然齊司南能從我這學到如何養好一朵花。
那我也就能將一棵樹養的愈發茁壯,養的比他優秀一百倍。
老派男人的閱曆涵養確實越陳越香。
但我想,自己親自種下的樹,才永遠學不會背叛。
“資助他,給他提供需要的一切。”
“順便,把他接來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