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沈言溪知道這個消息還要多虧顧時宴。

他在一次和朋友的通話中開口嘲諷道：“遲家那個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瘋子居然還沒死？還要找人衝喜？遲家一家都是瘋子！”

在京市，幾乎沒人不知道遲家，也沒人不知道遲野。

明明是最矜貴的太子爺，非要去邊境當什麼雇傭兵，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同意了，讓她有什麼要求盡管提。

沈言溪隻提了一個要求。

那就是在一個月後，抹掉她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痕跡。

電話那頭很痛快地答應了沈言溪的要求，也沒再追問，畢竟以遲家的能力，抹去一個孤女的痕跡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

這幾天顧時宴都沒來看她，不知是忙著跟白清檸膩歪，還是在躲避什麼。

不過沈言溪不在乎，她隻想快點恢複，趁早逃離這座困了她三年的牢籠。

就在她咬著下唇，一寸寸挪動虛軟無力的雙腿的時候，病房門被人無聲地推開了。

白清檸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在看到沈言溪後愣了一瞬，顯然她是來找顧時宴的。

“他不在。”沈言溪隻想趕緊把白清檸打發走，她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應付其他人了。

可白清檸卻突然走近了幾步，居高臨下地看著沈言溪狼狽的樣子。

“喲，姐姐這是......學走路呢？真不容易啊，不過再學，也改變不了你是個輸家的事實，第九次，他選的是我，你的命，他不要了。”

沈言溪抬頭看了她一眼，豆子大的汗水順著蒼白的臉頰淌了下來。

白清檸故意彎下腰，露出了領口連成一片的曖昧紅印，帶著炫耀的語氣說：“你這活死人躺了三年，倒是給我們騰了地方。”

沈言溪猛地失去了力氣，再也支撐不住跌倒在地，不慎碰倒了一旁的茶杯。

手掌不受控地抵在白瓷碎片上，很快滲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絲。

突如其來的劇痛讓沈言溪瞬間倒吸了一口氣，眼底露出冰冷的恨意。

就在這時，白清檸突然跪在了她麵前，再抬頭時，眼眶發紅。

“姐姐對不起，我知道你還在怪我，可我隻是想親自給你賠罪！”

她話音剛落，顧時宴恰好推開了門。

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跌坐在地的沈言溪，本能地衝了過去。

卻在看到梨花帶雨的白清檸，眼裏閃過心疼。

“為什麼跪著？”

他語氣生硬，可尾音卻帶著縱容和歎息，直接無視沈言溪，朝白清檸伸出了手。

沈言溪的心，涼得很徹底。

白清檸被顧時宴扶起來後摟在懷裏，可憐巴巴道：“哥哥，姐姐剛剛說要起訴我把她撞成植物人，我好害怕......”

顧時宴的眼神落在沈言溪身上，眼底泛冷，語氣有些輕蔑：“她不會。”

是啊，在此之前沈言溪幾乎什麼都聽顧時宴的，況且她不過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三年前還是顧時宴替她給白清檸簽了諒解書。

可這一次，沈言溪卻不想再聽他的了。

“不，我要起訴，我要告她故意傷害，蓄意謀殺！”

顧時宴似是不敢相信沈言溪會說出這麼有骨氣的話，眼中閃過寒意。

“溪溪，聽話，別讓我難做，嗯？”

聽到他拉長到有些曖昧的尾音，白清檸抬頭瞪了他一眼，突然轉身，推開門跑了出去。

顧時宴下意識就要追，卻聽到身後傳來了沈言溪帶著哭腔的質問：

“顧時宴，三年前的那場賭約，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知道為什麼，沈言溪突然想聽顧時宴親口說出那個她心知肚明的答案。

顧時宴腳步頓了一下。

“既然你都知道了，就該放聰明一點，別去惹阿檸煩心。”

“隻要你乖，顧家又不是養不起你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