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的陸昭野親自給她挑選孕婦枕。
陽光落在他指尖,勾勒出幾分難得的柔和。
薑槿月看著陸昭野在衣帽間裏忙碌的背影,指尖無意識地劃過小腹。
那裏還很平坦,卻已經住進了一個小小的生命。
她回來提了離婚,可陸昭野說什麼都不願意。
甚至將她軟禁起來。
將她所有能聯係外界的設備都收了起來,每天陪在她身邊。
隻是他還是每個月都會去找程時然。
一次就是一夜。
浴室亮了幾次燈,他們就做了幾次。
就在這時,程時然在門口猶豫了好久,最終怯生生站在門口。
“陸先生,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薑槿月頓了頓,起身離開這裏。
陸昭野下意識要挽留,卻被程時然手裏遞過來的單子打斷想說的話。
“昭野哥,我有了。”
程時然的聲音帶著試探的怯意,指尖微微發顫。
陸昭野瞥了一眼,眉頭瞬間擰緊,像是看到什麼麻煩的汙漬。
“處理掉。”他的語氣平淡,“我隻要我和槿月的孩子。”
程時然的臉唰地白了,眼淚湧上來,“可這也是你的骨肉,你忘了那天在鋼琴房,你說隻要我聽話......”
“閉嘴。”陸昭野打斷她,眼神冷得像冰,“我警告你別用這些事煩槿月,否則我立刻讓你消失。”
“昭野,你怎麼這麼大的火氣。”
門口傳來陸老太太蒼老的聲音,“都是你的孩子,你不能這樣厚此薄彼。”
陸昭野心中一跳。
果然,下一秒他就看見送陸老太太上來的薑槿月。
薑槿月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陸老太太的話。
這個消息瞬間攪亂了薑槿月和陸昭野剛剛空氣裏那點虛假的平靜。
她的腳步頓住,扶著樓梯扶手的手指微微收緊,怎麼都壓不住心口那陣突兀的慌。
原來程時然說的有事商量,是這個。
爭執聲斷斷續續飄出來。
陸昭野的聲音帶著壓抑的煩躁,“奶奶,這不是一回事,槿月的孩子才是我的孩子。”
“怎麼不是一回事?”陸老太太打斷他,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時然懷的也是陸家的種!你忘了當初讓她留下是為了什麼?如今她有了身孕,正好衝喜,你怎麼能說這種沒良心的話?”
薑槿月的指尖在小腹上輕輕蜷縮。
是啊,衝喜。
程時然從一開始就是以這樣的名義闖入他們的生活,如今又要用一個孩子,將這份糾纏釘得更牢。
陸昭野剛才說他隻要他和她的孩子時,語氣那樣堅定。
可在陸老太太麵前,他的堅持似乎總要打些折扣。
她想起三天前在醫院,他抱著她嘶吼的那份偏執裏的恐慌是真的。
可此刻他麵對陸老太太的質問,聲音裏的猶豫,也是真的。
就像半年前,他從老宅跪了一天一夜,最終還是默認了程時然的存在。
樓梯轉角的陰影裏,薑槿月緩緩蹲下身,將臉埋在膝蓋上。
她突然覺得很累,像是走了很長很長的路,卻始終找不到出口。
她聽見陸昭野的腳步聲往樓梯這邊來。
薑槿月沒有動,隻是聽著他的腳步越來越近,帶著一種她熟悉的、混雜著愧疚與煩躁的節奏。
她知道,接下來他大概會蹲下來,像從前無數次那樣,說“槿月,對不起。”
“但是在我心裏,隻有你的孩子是我唯一的孩子。”
她忍不住勾起自嘲的笑。
之後的日子,陸昭野果然如他所說,對程時然的身孕視若無睹。
他每天雷打不動地陪薑槿月吃早餐,給她讀孕產手冊,甚至推掉所有應酬回家給她捏腿。
程時然偶爾會挺著小腹出現在他們麵前,陸昭野隻會冷冷瞥一眼。
可薑槿月知道,他會心疼她。
會在私底下找機會安慰程時然,然後再來一場性事,最後神輕氣爽出現在她麵前。
扮演者她的老公,扮演著從前的陸昭野。
轉折發生在孕五月。
薑槿月因胎盤低置被醫生勒令臥床靜養,稍微動一下就會出血。
陸昭野衣不解帶地守了她三天。
可就在第四天,程時然在下樓梯時不小心摔了一跤,雖然隻是輕微擦傷,卻哭得梨花帶雨。
她靠在陸昭野孩子,緊緊抓著他的衣角,“昭野哥,我們孩子會不會有事?”
陸老太太立刻發了火,“你媳婦躺著,你就不能多照看一下時然?她肚子裏也是陸家的根!”
陸昭野第一次沒有反駁。
他去程時然房間待了半小時,回來時手裏拿著一份 B超單,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鬆動。
“醫生說是個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