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若芸抱著已經僵硬的白貓,哭的肝腸寸斷:
“妾身剛回冷月閣,賦雪就已經......”
“晏舟,賦雪是娘親留給我的,你一定要為妾身做主啊!”
白貓的屍身上,還掛著喬若芸從我這要走的福袋。
老道過來看了看福袋,臉色大變:
“這,這是長在深山的冥王草,含有劇毒!”
“福袋是姐姐送我的,姐姐不會這麼殘忍的......”喬若芸哭倒在盛晏舟懷裏,“晏舟,你快去查,我相信姐姐不是那種人,一定是有人陷害她!”
我站在原地,已是雙手冰涼,大腦一片空白。
盛晏舟怒不可遏地瞪視著我,眼神幾乎要將我殺死:
“若芸這隻貓,是她娘最後的遺物!葉知雪,你全家死絕,就也要斷了別人的活路嗎!”
“不是我......”我急切地辯解,“這福袋是我為孩子繡的,我怎麼可能放那種東西......”
他冷笑一聲,滿麵譏諷:
“因為你表麵可憐,實則心腸歹毒。你自己失去的,也要讓別人不好過!”
我突然沒了聲音,怔怔地望著他。
恍惚間,仿佛又看到那個滿腹心事的少年。
“知雪,若有來日.你我離心......也要記住,我此生唯愛你一人。”
他的承諾言猶在耳,卻化為利劍,多年之後,正中我的眉心。
盛晏舟冷聲下令,一字一句。
“來人,按照道士說的,挖出那個孽種的屍骨,挫骨揚灰!”
我心神俱震,想要衝上前,卻被死死按住。
“不!!”
我絕望地嘶吼,目眥欲裂,眼睜睜看著他們挖出屍骨。
心臟的跳動如同擂鼓,劇烈的痛楚撕扯著神經,眼前的世界逐漸漫上一片鮮紅。
有家丁高舉鐵錘,一下一下將小小的屍身砸得粉碎。
粉塵揚起又落下,就像真相揭曉前的那個雪夜。
盛晏舟牽著我的手,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地裏走。
我興奮地在雪地裏蹦蹦跳跳,堆雪人。
而他負手站在一旁,就那樣看了我一個晚上。
那日一別,再見麵,他成了親手送我家人入獄的劊子手,我和他之間隔了血海深仇。
多年之後,我終於讀懂那晚他的眼神,叫做訣別。
心緒翻湧,我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世界安靜下來。
我掙脫束縛,心痛得無法站立,手腳並用地朝孩子爬過去。
嘴角的鮮血滴滴答答,在地上蜿蜒成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線。
盛晏舟極度震驚地望著我,眼底寫滿不可置信。
直到看到我爬到屍骨旁邊,而家丁的錘子高高舉起,下一刻就要砸到我身上時。
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住手!”
他大踏步朝我奔去,走到近處,突然僵在了原地。
我抱著孩子破碎的屍身,慢慢回頭。
無神的雙眼和他對視,眼角緩緩流下一行血淚。
隨後身子一軟,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