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予思跟著傅母去了一個房間,趙瓊華在書房裏支起畫架,對著一本畫冊愁眉不展。
“瓊華想臨摹這幅宋代的《美人圖》。”傅母的語氣透著寵溺。
“書上說,古法繪製,最關鍵的顏料"血朱砂",需要用人血做引,才能調出那種千年不變的殷紅。”
溫予思聞言怔住,這麼離譜的說辭,傅母都信?
還是說她們根本不需要理由,隻是想折磨她?
傅母揮手,兩個保鏢立刻把她壓到椅子上。
趙瓊華捂住嘴:“伯母,用予思姐的血?可是抽血會很疼的吧?這樣太委屈她了。”
溫予思冷笑一聲:“你倒是會裝。”
趙瓊華眨了眨眼睛:“予思姐,你說什麼呢?我是真的心疼你。”
“心疼?”溫予思掙紮著想站起來,“那你別用我的血啊!”
傅母厭惡道:“沒什麼委屈的。”
她轉向趙瓊華,臉上瞬間換上慈愛的笑容:“用她的血,讓你開心,是她現在唯一的價值。”
溫予思氣極反笑:“伯母,是不是我給了血,你就會放了我弟弟?”
“當然。”傅母點頭。
溫予思淒冷笑了下。
這些年她對傅母有多孝順?
傅母生病住院,她日夜不離地照顧了半個月,瘦了整整十斤。
傅母想吃家鄉菜,她專門飛去外地學廚藝,回來親手做給她吃。
就連傅母那些老朋友的生日宴,她都記得清清楚楚,提前準備禮品。
可這些在傅母眼裏都不值一提。
“抽多少?”家庭醫生問。
傅母不在意:“多抽點。”
家庭醫生猶豫看了下溫予思的臉色:“太太身體本來就貧血,傅總讓我調理一直沒補回多少,最多隻能抽200毫升。”
傅母不悅:“我說多點就多點,抽1000毫升!”
“你要是不想幹,有的是人幹!”
溫予思攔住家庭醫生:“抽吧,我自願。”
家庭醫生歎了口氣,也知在傅家,老夫人才是做主的那個。
溫予思看著鮮紅的液體從身上流出,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
那年她重感冒,發燒住院,隻是抽血化驗。
傅知晏都緊張得不行,讓護士控製量,生怕她疼。
他捂住她的眼睛,在她耳邊一遍遍地說:“別怕,很快就好,你的血太珍貴了,一滴都不能少。”
如今就算他在,也隻會由著他母親將她的血,變成取悅另一個女人的顏料。
醫生為她貼上棉球,從箱子裏拿出補血的藥,剛遞出去。
傅母就攔住:“不準給,她跟我兒子離婚了,以後不是傅太太了,傅家的一毛她也別想沾。”
溫予思麵無表情地按著傷口,看著趙瓊華像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捧著那瓶血去調顏料。
傅母囑咐助理:“讓人把溫予思弟弟燒了,骨灰等她去領。”
“好了,溫予思,你可以永遠離開傅家了。”
“我限你三小時,在京市消失,否則就不是抽血這麼簡單。”
十分鐘後,溫予思什麼行禮都沒,被趕出了傅家。
她回頭看了最後眼,曾經的愛巢。
傅知晏,此生要是沒遇見你該多好——
這樣趙瓊華就不會怨恨我,連帶要她弟弟跟我弟弟別苗頭。
此刻我弟弟該高興地入學,去完成他造飛機的夢想——
趙瓊華!我會讓你血債血償的!
溫予思失血過多,頭昏眼花,剛走了兩步,眼前陣陣發黑。
失去意識前,她聽到隱約聽到。
“予思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