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予思眼底的恨意慢慢沉澱,化為一片死寂的冰海。
她忽然放棄了所有掙紮,身體軟了下來,像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任由他擺布。
傅知晏察覺到她的變化,嗓音帶著沙啞:“這就乖了?”
他撩開她的裙子剛抬起,對上溫予思的眼神,心頭莫名一跳。
那雙曾盛滿星光的眸子,此刻空洞得嚇人,像蒙著一層厚厚的灰,看不到底。
“思思,你......”
傅知晏頓住,那股沒來由的煩躁再次湧上心頭。
“我知道媽昨天過分了點......”
傅知晏話沒說完,溫予思掙脫他的鉗製,甩了他一巴掌。
“我。”
“離,婚。”
她艱難地發聲,終於成功。
傅知晏頂了頂腮幫:“你別胡思亂想,等媽身體好了,我帶你出去度假。”
他推開她,語氣冷硬:“快點修吧,修不好瓊華不開心,媽也要生氣。”
溫予思沒有回應,默默地坐回工作台前。
她戴上放大鏡,專注地檢查著壞掉的卡扣。
傅知晏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纖細的脖頸和專注的側臉,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他想起過去無數個日夜,她也是這樣坐在這裏,為他設計獨一無二的袖扣和領帶夾。
那時她臉上總是帶著甜甜的笑,會時不時回頭衝他撒嬌。
可現在她隻給了他一個拒絕溝通的背影。
溫予思拿起一把極細的焊槍,在傅知晏看不見的角度,她把卡扣內部一個受力點上,留下了一道脆弱裂痕。
隻要佩戴者有稍微劇烈一點的動作,比如抬手鼓掌,這個卡扣就會斷。
做完她又從工角落裏,取出一個沒有任何標簽的深色小瓷瓶。
用鑷子夾起一小撮銀色粉末,動作自然地將它混入了拋光膏中。
那是一種罕見的金屬粉末,對一旦接觸到酒精就會迅速發生化學反應,足以讓接觸的皮膚紅腫、甚至潰爛。
而趙瓊華用的香水,就含酒精。
傅知晏在旁邊溫予思蒼白平靜的臉,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她太安靜了,安靜得不像那個會對他哭對他鬧的溫予思。
溫予思把手鐲遞給他:“離,離婚。”
傅知晏剛想說什麼,電話響起,他隻能先離開。
“思思,你在家等我,我回來再跟你解釋。”
傅知晏臨走前還扣住溫予思的頭,親了她的額頭。
溫予思嫌棄地擦了下額頭,在工作室找出自己的舊手機,登錄自己社交軟件。
她想找人幫忙卻不知能找誰。
這時一條信息讓溫予思頓住。
周昱白:【予思姐,你最近有空嗎?我公司發展很順利,多虧了你當初的捐款,可以再請你吃飯麼?】
周昱白,是溫予思曾經捐助過的對象,他家當時破產了。
溫予思正好作為傅太太要做慈善,就選了他,給他捐了一百萬。
隻不過用的也是傅知晏的錢。
溫予思:【周昱白,你可以幫我去殯儀館,把我弟弟的遺體火化麼......】
發完就溫予思後悔了,周昱白哪鬥得過傅知晏?
還沒等她撤回,對麵打了電話過來。
溫予思剛想接,傅母來了。
她揮手,助理拿了一份離婚協議書,放到桌上。
“溫予思,瓊華為我少了顆腎,我準備讓知晏娶她,照顧她一輩子。”
“昨天你說願意離婚,那就簽吧。”
溫予思看到紙上已經有了傅知晏的簽字,自嘲笑了。
他走前還一副深情不許的模樣,轉頭連離婚書都簽了——
溫予思也絲毫不猶豫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伯母,你也不希望我再跟他有瓜葛,那請你把我弟弟軀體還我。”
傅母點頭:“我可以做主,不過你還要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