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格外不高興,大抵是因為他給了我時間,讓我想了一晚上。
我不光還沒有主動同他認錯,還要執意離婚而生氣吧。
出門前難丟下話:
“你就作吧!”
“作沒了你我之間的夫妻情分,真走到離婚的地步,別後悔!”
我希望那天能快點到來。
簡單收拾一下。
又去了醫院。
醫生都讓我趕緊離婚,有助於我病情。
當然原話不是這樣。
但我覺得我理解的也大差不差。
還從網上找了許多重度抑鬱症自救案例,做了一個自救計劃方案。
每天都依照方案嚴格執行。
自那天早上後,不知道丈夫是出差還是在逃避,反正一直沒有回來過。
三天後我向法院提交了離婚訴訟。
直到臨近十一他收到法院通知,才帶著我爸媽還有他爸媽出現。
如同四座大山壓向我。
三天自救構建出的良好狀態,頃刻間被壓得分崩離析。
“兒子都上大學了鬧什麼!”
“這麼多年沒有上過班,離了婚以後拿什麼養活自己,上大街要飯嗎?”
“這人啊要懂得知足,誰不是磕磕巴巴過來的。”
“過得好好的,離什麼婚?”
“行了,我做主,誰也都別再提離婚的事情,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
我耳朵嗡嗡作響。
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又是誰說的,隻看見他們四人嘴都張張合合。
我的丈夫抱臂坐在那裏。
如同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等著諸位大臣討論出來個章程後,他再做點評拍板。
這些年他一貫如此。
兒子不管,家裏也不管。
隻要每月交我五千家用,就完成了他做為丈夫、做為父親的責任。
然後便肆無忌憚使用他挑三揀四,頤指氣使的權利。
哢嚓!
我砸了杯子。
讓所有人都閉上嘴。
他爸媽多一眼都沒有看,隻是拉起我爸去臥室,讓他看了醫院開的診斷書。
“你們說我日子過好好的,偏要離婚就是在作。”
“我也想知道,日子過好好的,我怎麼就患有重度抑鬱症了呢?”
“爸,這病不會讓我死。”
“但會逼得我從樓上跳下去主動去死。”
“您不讓我離婚是想讓我去死嗎?”
我說出最後一句話,父親拿著診斷書的手都顫抖起來,本就不直的腰更加佝僂。
他都六十多歲,全身上下哪哪都是病。
我本不該說這麼重的話。
但我不這麼做,聽他們話妥協,那有可能未來的某一天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離!”
父親將診斷書揣進自己兜,眼眶隱約有些紅,徑直走出臥室來到丈夫麵前。
一點預兆也沒有,上去就是一腳。
我都嚇一跳。
那麼大歲數踹不多疼別人,別給自己再踹出個好歹,趕忙上前扶住。
“爸,你這是幹什麼?”
丈夫臉色不太好看,“我沒有出軌,也沒有家暴,一直好吃好喝養著你女兒。”
“是你女兒放著好日不過,非要離婚!”
他爸他媽也是一臉讚同附和。
父親沒有多餘廢話,就兩字:
“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