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空氣中彌漫著莫名味道,有什麼東西壓在心口憋得難受。
我不覺得自己是在為即將走到頭的婚姻難過。
大抵是為多年錯付而後悔吧。
“你當你是二十幾歲的小姑娘?”
短暫的沉默並沒有換來丈夫自我反省,而是幾欲要噴發的怒火。
“這麼多年,我在外麵拚命掙錢。”
“你就像是一個寄生蟲一樣,舒舒服服在家躺著,什麼也不幹。”
“你為這個家做過什麼?”
“你又哪來的臉跟我提離婚?!”
我錯愕而又震驚他的無恥邏輯。
我什麼也沒有做,他每天平整幹淨的衣服是天上掉下來的嗎?
我什麼也沒有做,那麼大個兒子是吃空氣長大的嗎?
我張嘴想要同他爭辯,卻又覺得沒意思透了。
一瞬間,我再次想起醫生無比確定的告訴我,患有重度抑鬱症。
原來這些年一直被困在名為家庭的牢籠中。
父子倆人幾欲將我逼瘋。
這婚不離我會死的!
“我要跟你離婚!”
“必須離婚!”
“離婚!”
我一句又一句重複,一句比一句聲音大,一句比一句更加堅決。
到最後隻剩下“離婚”兩個字,多連一個字也不想再跟他多說。
說完便回了房間。
無論他如何謾罵、侮辱。
我隻是靜靜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就這樣睜眼看了一夜的天花板。
第二天早上。
丈夫仿佛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衝進房間將我扯到冰冷的飯桌上:
“你看看,看出來什麼沒有?”
見我不答。
他壓抑著怒火衝我吼:
“早飯呢?”
“飯也不做,衣服也不熨!”
“你一天天的待在家裏麵,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你還能幹成什麼?”
“離開我,你活著都困難!”
“說完了嗎?”
我冷淡的目光同他滿是鄙夷的目光對上,讓他到了嘴邊的話全都咽了下去。
剛結婚那會兒,我工資是他兩倍。
我都想不起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口中的我變得一無是處。
我完全提不起同他爭個長短的興趣,隻是道:
“我給你三天想時間想清楚,不願意協議離婚,三天後我會去訴訟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