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嫌我不夠其他姊妹優秀,不如她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如她們會賣乖討巧,更不如她們相貌端美秀麗。
更是沒有世家貴女應有的高貴氣度,隻有入不得眼的小家子氣。
可我從小就被苛刻,被府中下人欺壓,連琴棋書畫也沒有人請夫子來教導。
阿娘沒什麼見識,向來信奉女子無才,隻需賢惠的傳統教令。
再加上阿娘沒嫡母克扣,沒分得到多少月例,隻能勉強打點下人。
哪裏還請得起夫子?
祖母更不會對我上心。
五歲那年,祖母請來教習嬤嬤來府裏給姊妹們教學,我卻依舊不能前往。
不僅是因為阿娘不希望我去和他們爭,祖母更是發話嫌我丟臉,不讓我在教習嬤嬤那裏露麵。
所以,家中姊妹開始在自己的院子裏跟著夫子學習時,我卻隻能跟著阿娘學刺繡。
可我骨子裏是叛逆,是想要往上爬的。
我必須學!
所以我每晚都會在睡前把阿娘交代的刺繡任務提前做完。
白日裏就偷偷跑去家中學堂,躲在牆根後麵,聽著教習嬤嬤和夫子的教誨。
我就這樣完成了學習的啟蒙。
我的記性非常好,其他姊妹經常記不住夫子的話,我卻聽一遍就能記在腦子裏,融會貫通,並舉一反三。
夫子不知從何時發現我在偷聽,目光總時不時看向窗外,也會在教學結束後把書本放在桌子。
上。
我有時會寫下白日裏夫子問的問題的答案,而夫子也會認認真真地給我回複解答。
......
可我必須藏拙,不能被嫡母發現我在偷偷學。
所以,在父親眼裏,我隻是個不通文墨,不善琴棋書畫的蠢貨。
嫡母笑吟吟地勸著父親,「夫君莫要動怒,雪兒自小喪母,沒生母教誨,性子是頑劣了些。」
看著是在規勸父親,可字字句句都在貶低我,我倒成了頑劣的那一個。
「哼,真不愧是爬床丫頭生的孩子,一樣卑賤!」
我跪在地上,低頭不語。
我瘦小的身影融在陰影裏,眼神晦暗不明。
爬床丫頭?
好一個爬床丫頭。
他倒是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真是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父親眼裏有天下百姓,有家國情懷,卻容不下後院一個小小的女子。
他從未真正把我和阿娘放在眼裏,我們的死活在他眼裏根本不重要。
所以,嫡母所說的話,他甚至懶得去思考真相如何,他隻需要府中能保持表麵的太平就好。
哪怕我可能沒有嫡母說得那般不堪。
哪怕阿娘的死處處透著疑點。
「父親,雪兒定然會好好聽嫡母的話,學習宮中禮儀,入宮後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小心謹慎,絕不會丟了父親的臉麵。」
聽到我的保證,父親的臉色和緩不少。
嫡母也假模假樣地把我攙扶起來,「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