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當天,下起了小雨。
江眠一襲黑色,站在父親的墓前,將手中沾了雨滴的白菊花放在了墓碑前。
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就連手中的傘也隨風而去。
冰冷的雨滴帶在身上,她卻像失去知覺的提線木偶一般,木訥的站在原地。
母親早逝,父親一個人將她養大,公司創業初期很忙,爸爸卻總能抽出時間去參加她的家長會。
她童年裏的每一個重要的瞬間,她的父親都沒有缺席過。
這麼好的爸爸,自己卻來不及告別......
江眠渾身顫抖,淚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
她的頭頂突然被傘遮住,抬頭對上傅廷煦那雙漆黑的眸子。
“節哀,江叔叔也不願意看你走不出來。”傅廷煦低聲道。
江眠仰頭看著他,一瞬間看不明白麵前的男人。
明明是做戲,他為什麼要來關心自己?
“傅廷煦,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話還沒說完,傅廷煦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的語氣瞬間變得柔和起來,“嗯,可以。”
掛斷電話,他低聲對江眠道:“心悅身體不舒服,我先去醫院一趟。”
“她隻是低血糖,我已經沒有爸爸了......”
江眠低著頭,發梢還掛著雨珠,打在她的臉上,分不清是淚還是雨。
她以為傅廷煦會給她一個解釋,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他的心裏至始至終隻有蘇心悅一個人。
而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個笑話。
眾叛親離,三年牢獄,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
“眠眠,你等我,我很快回來。”傅廷煦將雨傘塞進江眠手裏,轉身離開。
看著那道挺拔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江眠的胃裏一陣絞痛,口腔裏湧上來一股腥甜,吐出來一大口鮮血。
胃癌晚期不僅經常胃絞痛,也會伴隨著消化道出血。
“爸爸,你等等我,女兒欠你的道歉,一定會當麵請罪。”
......
江眠拖著虛弱的身體去了醫院,止疼藥沒了,她要去拿一些。
剛走到掛號窗口,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煦哥,還是你這招牛啊!要不是你提前跟心外科打招呼,所有的醫生都過來給心悅治療,江眠那植物人爹也死不了這麼快吧?
江眠現在徹底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了,她要是知道所有的真相,是不是連活下去的希望都沒了?”
“這算啥啊!最牛的是江眠永遠都不會知道她爹的骨灰早就拿去做塗料了,骨灰繪畫真是新鮮,你們說這算不算是永垂不朽?”
“哈哈哈哈......”
“那人怎麼有點像江眠?”突然有人開口道。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了過來,傅廷煦大步走到江眠麵前。
“你怎麼來醫院了?”
“胃不舒服。”
“剛剛你聽到什麼了?”傅廷煦臉上閃過一抹躲閃。
江眠扯了扯慘白的嘴角,“有什麼我不能聽的嗎?”
“沒有,他們在開玩笑。”傅廷煦隨口解釋道。
江眠沒有拆穿,心卻在滴血。
爸爸的骨灰被做成塗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眠眠,最近發生太多事兒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買了畫展的票,我們一起去看展吧!”傅廷煦從口袋裏掏出兩張畫展票,上麵印著蘇心悅的照片。
不等她開口,一群人已經把她連推帶拉的拽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