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那天,邢宴辭派了車來接。
薑蓉聽走近才發現副駕駛座上坐著俞歡歡。
“姐姐不會介意吧?”俞歡歡回頭,笑容無害,“我最近總是不舒服,聞不得汽油味,邢爺讓我坐前麵會好受些。”
她說著,手自然地搭上小腹。
薑蓉聽沉默的坐進後排,目光略過前排忽然頓住。
她的視線落在俞歡歡頸間——一條璀璨的鑽石項鏈。
那是邢宴辭在某個拍賣會上,點天燈拍下送給“薑蓉聽”的生日禮物。
如今,“薑蓉聽”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項鏈也戴在了替身的脖子上。
她移開視線,看向窗外飛逝的街景,壓下心底的自嘲。
車子駛入邢家老宅。
雕梁畫棟,氣派非凡。
這裏曾是她夢想的歸宿,如今隻覺得森冷。
邢母看到俞歡歡,臉上笑開了花,拉著她的手噓寒問暖:
“歡歡啊,可算來了!懷著我們邢家的金孫,千萬要小心!”
目光掃過薑蓉聽時,隻剩冷淡的審視。
飯桌上,氣氛詭異。
邢母不停給俞歡歡夾菜,話裏話外都是孫子。
邢宴辭偶爾應和,眼神溫柔地落在俞歡歡身上。
薑蓉聽味同嚼蠟。
眼前其樂融融的畫麵,像一把鈍刀,反複淩遲著她所剩無幾的、關於過往溫情的記憶。
突然,俞歡歡捂住肚子,臉色煞白,“疼…好疼…”
“怎麼了歡歡?!”邢母和邢宴辭同時緊張地站起來。
俞歡歡淚眼婆娑,顫抖地指向薑蓉聽麵前那碟幾乎沒動過的涼拌海蜇:
“是那個!我剛剛好像看到姐姐把什麼東西拌進去了......我的孩子......”
“你胡說!”薑蓉聽猛地站起,胃裏翻江倒海。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臉上!
邢母指著她罵道,“毒婦!自己生不出,就想害我孫子?!”
“我們邢家怎麼會有你這種蛇蠍心腸、心思下賤的東西!”
“來人給我打她!”
臉頰火辣辣地疼,耳朵嗡嗡作響。
薑蓉聽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麵目猙獰的邢母。
原來曾經她敬愛的這一家人,從根子上就爛透了。
“我沒有。”薑蓉聽放下手,挺直脊背,聲音冷得像冰,“你們沒資格打我。”
“沒資格?”邢母冷笑著,“你在邢家犯了家規,謀害子嗣,就該打!”
“家規?”薑蓉聽目光掃過邢宴辭,“邢宴辭,你也覺得是我?”
邢宴辭摟著瑟瑟發抖的俞歡歡,看著薑蓉聽的眼神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證據確鑿,你還想狡辯?”
薑蓉聽簡直要氣笑了,單她俞歡歡一句話,證據就確鑿了?
“歡歡和孩子要是有事,你難逃其咎。”
邢宴辭他抬頭,厲聲喝道:“來人請家法,教榕小姐學學邢家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