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宴辭冰冷的聲音透過電話,像淬毒的針紮進薑蓉聽耳膜。
崖風如刀,割得臉頰生疼。
她渾身血液瞬間凍結,難以置信地瞪大眼。
為俞歡歡一場拙劣的栽贓,他竟要她償命?!
黑衣人收起手機,毫無憐憫地一腳踹在她腰側。
劇痛炸開,薑蓉聽眼前發黑,身體不受控製地順著陡峭斜坡滾落。
尖銳碎石反複撞擊她的皮膚、骨頭。
每一次翻滾都帶來窒息的鈍痛和瀕死的恐懼。
“邢宴辭!”
絕望的嘶喊被風聲吞沒。
腰腹猛撞上一塊凸岩,她痛得蜷縮,翻滾終於停止。
渾身骨頭像散了架,溫熱的液體浸透了單薄的衣衫。
刺骨的寒冷和劇烈的疼痛交織,薑蓉聽意識模糊隨後陷入黑暗。
再睜眼,是醫院慘白的天花板,消毒水味刺鼻。
薑蓉聽遲緩的眨了眨眼,動一下都鑽心的疼從身上蔓延開。
【複活倒計時——六天】
腦海的電子音冰冷依舊,卻再也激不起半分漣漪。
心口那片被邢宴辭親手剜掉的地方,隻剩下麻木的空洞。
七年癡戀,原來如此可笑,如此廉價。
護士進來換藥,“你身上多出挫傷,要好好養身體,盡量別留疤了。”
她眼裏帶著難掩的憐憫,可能是可憐她孤身一人。
薑蓉聽沉默的點了點頭。
護士離開不久,門外走廊傳來熟悉的笑語。
“邢爺,醫生說我寶寶很健康呢!”俞歡歡的聲音甜膩得發齁。
“辛苦你了。”邢宴辭的回應低沉溫柔,是薑蓉聽久違的、曾獨屬於她的寵溺。
腳步聲停在門口,門被推開。
邢宴辭摟著俞歡歡的腰,小心翼翼地護著她。
俞歡歡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得意與炫耀,依偎在男人懷裏,像個勝利者。
看到病床上臉色慘白、傷痕累累的薑蓉聽。
邢宴辭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隨即恢複漠然。
俞歡歡“呀”了一聲,故作驚訝:“姐姐怎麼傷成這樣,真可憐。”
“我也不想破壞你們的感情。”她撫著肚子,話鋒一轉,“不過我有了寶寶,邢爺心疼我,這才把我接到身邊,姐姐不會介意吧?”
薑蓉聽盯著她看了會,冷笑著,“我有什麼好介意的?”
邢宴辭目光落從俞歡歡肚子上移開,看向薑蓉聽:
“榕榕別鬧,是我做了對不起俞小姐的事,這才補償她。”
他甚至不曾走到她身邊,就那樣虛偽的哄著道:
“剛好你不能生育,你一定會喜歡這個孩子的。”
薑蓉聽心頭冰冷。
當初她為了鼓勵“墮落”的邢宴辭,說自己喜歡孩子卻因為出車禍不能生育。
為此頹喪很久,如今還是能好好麵對生活。
當時邢宴辭目光心疼,信誓旦旦以後陪她一起丁克。
如今的他敷衍的說著,“榕榕你好好休息,我晚點來看你。”
門被關上,卻擋不住他帶著初為人父、純粹喜悅的聲音:
“歡歡,我帶你去吃飯,餓到了我會心疼的。”
薑蓉聽閉上眼,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血珠滲出,卻感覺不到痛。
心死了,原來是這樣。
邢宴辭,你虛偽的喜歡,如今竟然能讓我惡心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