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這半個月,照顧黎晚都是商硯白親力親為。
三餐的飯都是他親手做,怕她睡不好還每天給她洗腳,睡前給她講故事。
可黎晚仍舊不見一絲喜悅。
出院那天,商硯白讓她穿上那件天價婚紗,包下整個酒店,慶祝她康複出院以及他們的六年結婚紀念。
水晶燈把滿桌菜照得發亮。商硯白挨個給賓客倒酒,西裝後背繃得筆直,像根拉滿的弦。
黎晚坐在主位,看他的喉結隨著說話上下滾動,突然想起婚禮那天,他也是這樣緊張,把她的手攥得發疼,卻在交換戒指時說:"小哭包,我保證以後每天都讓你笑。"
商硯白輕聲喚她,她站在六層蛋糕前沒有回應。
他知道她氣還沒消,走過來和她十指相扣。
“我將叔叔阿姨的墓地進行了修繕,每天都讓孟時微祭掃直到她死。晚晚,別生氣了,好不好?”
見她沒反應,他語氣又軟了幾分:“你看這蛋糕,找人專門定做的,老婆,結婚六周年快樂。”
他俯下身想吻她,孟時微卻衝了進來。
她連滾帶爬到他的腳下,帶著哭腔:“哥,念初被綁架了,他們讓我血債血償,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求你,救救她。”
“他們提什麼條件了,去哪贖人,要多少錢?”
“他們什麼沒說,隻說惹了不該惹的人,讓償命。”
商硯白拳頭握得很緊,下一秒像想到什麼冷著眸子看向一旁的黎晚。
“晚晚,告訴你的人停手,不要傷害念初。”
手中的香檳杯碎在地上,黎晚隻覺呼吸一滯。
她顫抖著手指指向自己:“你覺得是我?”
他卻抓著她的肩膀,歎了口氣,仍耐著性子:“念初現在生死未卜,乖,晚晚,別讓我難辦。”
黎晚迎著他的目光一字一頓:“我沒做,也不知道。”
孟時微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對不起嫂子,她可是你的親外甥女,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想起那個還未出世的孩子,黎晚壓住內心的怒火笑道:“原來你知道孩子是母親的命啊。”
隻是話音落下,商硯白卻大吼一聲“夠了。”將身旁的孟時微扶起來,眼底滿是失望:“晚晚,你最好祈禱念初沒事。”
黎晚捂著心口,將憋很久的話問了出來:“你這麼擔心念初,是因為他是你的外甥女還是親生女兒?”
商硯白臉色微變,猛地將黎晚往後一推。
“嘩啦”一聲,身後的香檳塔全部掉落。
黎晚身上被割出數道血痕,可商硯白卻拉著孟時微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蛋糕上落滿了玻璃,像極了六年的感情。看似晶瑩華麗,每一口都讓人心如刀割。
頂端勾勒的商硯白和黎晚中間的愛心變得四分五裂,原來商硯白的真心是這樣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