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初愣住,看著秦斯禮抱起林晚晚時,才反應過來追了過去。
“我沒推她,是她自己......”
“時初,你手裏要添幾條人命才夠?”
秦斯禮將林晚晚抱上車,臨走時眼神痛恨憎惡,“你這種人,怎麼不早點下地獄?”
車開走了,泥水濺了她一身,滲進了傷口裏,刺骨的疼。
她忽然笑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在笑秦斯禮。
秦斯禮說錯了,繼續活著,才是她的地獄。
時初獨自回了家,淩晨兩點,秦斯禮的保鏢闖門,強硬地將她拖去了醫院。
“晚晚失血過多,你和她血型相同,血你來獻。”
“我不要......”
他沒給時初拒絕的權力,讓保鏢按住了她,冰冷的針頭紮進血管,她疼得瑟縮。
“多抽一些,給晚晚備用。”
他的話音落下,時初突然就安靜下來,也不再掙紮。
她隻是死死地盯著秦斯禮,像是要將他的模樣烙印進靈魂裏。
這輩子就夠了。
下輩子,下下輩子,她都不想和秦斯禮有半點關聯。
一袋袋血被抽出,時初眼前陣陣發黑,終於被鬆開的那一瞬,她也隻是靠在椅背上不動。
秦斯禮看著她,眸底暗色翻湧,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斯禮哥哥。”林晚晚坐著輪椅被推出來。
“你怎麼出來了?”秦斯禮本能蹙眉,“快回去。”
林晚晚搖頭,“我的情況沒那麼嚴重,醫生說我可以慢慢養回來,我不要姐姐的血,太臟了。”
秦斯禮怔了下,笑了,將剛抽的那幾袋血倒進了垃圾桶。
“是挺臟的。”
全程,時初隻是沉默地看著。
忽地,秦斯禮的手機提示音響了,傳出的卻是時初驕橫的聲音。
“秦斯禮,兩天後是我的生日,你敢忘記送我禮物我要你好看!”
時初眼裏終於有了波動。
那是她五年前給秦斯禮設的生日提示音,從她的20歲到99歲,每年都不一樣。
她都快忘了,她在秦斯禮麵前原來也有過那麼肆意任性的時候。
片刻後,秦斯禮打破了沉默。
“真巧,我死前還趕得上你最後一次生日,我幫你好好過,怎麼樣?”
他嘴角上揚,眼裏卻滿是惡意。
時初也笑了。
“好啊。”
最後一次,他敢做,她就敢接。
生日當天,秦斯禮酒店包場,親自來接時初去慶生。
宴會廳門口往外,數不清的花圈排列左右,大屏幕上白底黑字,寫著:
祝時初生日快樂!
花圈盡頭擺著一口棺材,秦斯禮之前親手給她拍下的遺照就靠在邊上。
時初一露麵,一陣笑聲掀翻屋頂,各種嘲弄諷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說的,你會去死。”秦斯禮笑得惡劣,“我怕趕不上你的忌日,提前幫你把葬禮辦了,拿好了,你的生日禮物。”
時初打開他遞過來的白色禮盒時,周圍又是一陣哄笑。
秦斯禮送她的,是件壽衣。
“穿上去棺材裏躺著,你不“死”,我們還怎麼給你上香,祝你往生?”
時初突然笑了。
她拿起壽衣套在身上,然後,當著眾人的麵,躺進那口棺材,閉上了眼睛。
和秦斯禮說的一樣,當一個“死”人。
一瞬間,周圍鴉雀無聲。
秦斯禮的笑容,也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