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禮剛低頭,林晚晚就拉住他的手。
“斯禮哥哥,我聽說簽這種捐獻協議的通常隻有兩種人,一種是無藥可治等死的,還有一種......作秀的。”
“姐姐,這種事情不好開玩笑的,不過還好你身體健康,隨時都可以把協議撤銷掉。”
秦斯禮眼神瞬間冷凝,“作秀作到這種份上,時初,你簡直無可救藥,令人作嘔。”
時初依舊沉默。
可能被傷的次數太多了,連感官都開始麻木。
秦斯禮眉頭蹙起,見多了時初和他對著來的瘋狂,她此刻的安靜讓他莫名有些不安。
“斯禮哥哥,我有點疼......”林晚晚委屈說道。
秦斯禮回過神,不安被盡數壓下,時初這種禍害,能出什麼事情?
他帶著林晚晚,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時初的眼淚無聲滑落,落在捐獻協議上。
一般會簽這種捐獻書的,的確隻有兩種人。
一種,是不能活的。
另一種,是不想活的。
而她不想背負克死秦斯禮的罪名。
所以不能,同樣,也不想。
時初在醫院躺了三天,秦斯禮再也沒有來過。
他在同樓層的另一個病房,寸步不離地照顧林晚晚。
出院那天,時初跟著中介去選墓地。
“時小姐,您母親旁邊的隻有這個墓地了,但太小了,風水也不好,所以一直沒人買,要不您再看看別的?”
“不用了,就這個。”
時初走向不遠處的墓地,將帶來的那束小雛菊放下,撫摸著媽媽的照片,鼻尖有些發酸。
如今她隻想死後,和媽媽再近一些。
她站了一會,正要離開時,看見對麵走過來的一群人,腳步頓住,是秦斯禮和林晚晚,還有......
時家人。
時老夫人也看見了她,臉色瞬間一沉,再看到那束小雛菊時,情緒失控,衝上前拿起花束朝她砸去。
“你害死了我的女兒,你怎麼還敢來這裏的?”
她用力推她,打她。
時初不敢躲,怕老人摔了。
“外婆,您別激動,我......”
“別這麼喊我,你這個殺人犯的女兒!”時老夫人痛恨罵道,淚流滿麵,“我女兒本來就要結婚了啊,她本該家庭美滿,生活幸福,她那麼善良那麼好,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啊......”
時初渾身血液凍結。
她知道,這個罪名會跟著她一輩子。
但還好,她這輩子快要到頭了。
時家人扶著老夫人離開時,時初頭發淩亂,身上又多了好一些抓撓的血痕。
秦斯禮走到她麵前,厲聲質問:“你來幹什麼?”
“那個......”中介回過神,連忙幫時初回答,“時小姐是來給自己挑選墓地的,她看中了旁邊那塊小墓地。”
秦斯禮眼神更冷,“作秀作上癮了?行,就當你是真的想死......”
時初抬起頭看他,他帶著切齒的痛恨。
“你也不配入土為安,你最該挫骨揚灰。”
時初心臟猛然收緊,臉上血液全無。
她看了秦斯禮很久,輕聲說道:“好,聽你的,揚了。”
時初轉身離開,剛要下台階,身後就傳來林晚晚的聲音。
“姐姐,你別誤會,斯禮哥哥不是那個意思,你......”
時初側過身,扣住林晚晚推向她的手,“滾!”
可她剛鬆手,林晚晚就尖叫了一聲,摔下了台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