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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反常態，從未有過的憤怒。

“顏洄！你一個知識分子，居然私下翻我的東西？你的品德呢？你太讓我失望了！”

“再說，我和她領結婚證，就是純粹幫忙，你這點容人的肚量都沒有嗎？”

“我和你四十年的夫妻，我什麼樣，你還不知道嗎？”

以前我以為我知道，現在是真的不知道了。

說起幫忙，我突然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陸筠是沈聽序的鄰居，算是小青梅。

二十一歲那年，我和沈聽序路過她家。

發現她正被父母逼婚。

聽說是要被嫁去隔壁村，一個給了二百彩禮的男人。

但那個男人死過三任妻子。

我媽說，那個男人愛喝酒，喝醉了就打女人。

那三個妻子，都是被活活打死的。

後來，我同情陸筠，對於沈聽序偶爾的幫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想到，因為我的默許，竟把自己推入深淵。

他所謂的幫忙，是給我一張假證。

為陸筠撐起一個家。

現在，他對自己的行為引以為豪。

怒罵我不可理喻。

“所有人都知道你才是我的妻子，有證沒證真的那麼重要嗎？”

“你何苦和一個苦命人較真呢？”

苦命人？

她陸筠花著我的錢，睡著我的男人，籠絡我的兒子。

十指不沾陽春水。

還有比她更好命的苦命人嗎？

沈聽序卻覺得我尖牙利嘴，和那些罵街的潑婦已無二致。

摔門而出。

當晚，他就住在了兒子家。

而我迎來了沈懷霄的電話轟炸。

“媽，不是我說你，都多大歲數了，你和我爸本來是模範夫妻，現在為了這麼點小事吵架，周圍的人得怎麼看咱家？”

小事？

沒有國家認證的夫妻關係，就是有違倫常。

可沈懷霄卻不以為意。

“媽，你想多了，隻要所有人都認為你是我爸的合法妻子，不就行了。”

“而且陸姨我見過，挺通情達理的一個人，她也知道自己不占理，所以一直和我爸說要多照顧你。”

“怎麼你一個教授，還不如農村婦女的見識？”

他零零總總說了一堆，話裏話外都在為陸筠說話。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兒子，胳膊肘早就拐出十裏地了。

“那你做私生子，也不介意嗎？”

他頓了一下，緩了口氣。

“原來你在擔心這個啊，陸姨說了，我爸隻有我一個孩子，她也會把我當親兒子一樣看待的。”

我沒想到，竟生了個蠢貨。

小時候，他明明也是個知冷知熱的皮夾克。

在我生病時，會抱著我哭得像個淚人。

“媽媽，長大以後，我就是你的後盾，永遠保護你。”

可人總是會變的。

沈聽序會變，沈懷霄也會變。

沈懷霄還想繼續遊說，卻被我掛斷電話。

陸筠既然打的是這個主意。

把我的兒子變成她的兒子。

想取代我，名正言順登堂入室。

行啊。

這種爛了根的老幫菜和白眼狼，誰愛要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