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宜你也在啊。”夏月梨看見了她,迅速緊張地坐直了身子。
顧晏修幾乎是下意識地孩子遞給傭人:“抱去喂奶。”
他防備的眼神像刀子一樣紮進喬時宜心裏。
他怕她搶走孩子。
曾經那個說“我此生隻認你所生的後代”的男人,現在防她像防賊一樣。
4小時專人看護,頂級早教團隊,這個孩子從出生起就注定要繼承顧氏集團。
而她,隻是個生育工具。
等月嫂抱走孩子,顧晏修才走過來。
他蹙眉,開口解釋:“孩子已經給月梨撫養了,我不想節外生枝。而且,孩子還小不認親媽......”
“這是我們的孩子啊!”喬時宜突然紅了眼。
顧晏修被她激烈的反應驚到,微怔之後才放軟語氣:“好了好了,都是小事。”
都是小事?
這四個字像刀子紮進心口。
他還是覺得她再鬧。
眼看氣氛陷入僵局,夏月梨拿著奶瓶走了過來,故作誠懇:“時宜,我也給你道個歉。我太想要個自己的孩子了,你孩子那麼多,可能不理解無法生育的痛苦。”
她抬手扶了扶鬢角,手腕上的翡翠戒指晃得惹眼。
喬時宜一把抓住她的手,“你這個戒指哪來的!”
“月梨喜歡,我就給她了。”顧晏修拉開她,“就當是你給她的見麵禮。”
“這是你新婚夜給我的!你怎麼能把它送人,你明明知道這是傳給顧家正妻的信物!”
她伸手就要去搶戒指,夏月梨卻踉蹌著往後一倒,捂著燙傷的手。
“啊......好痛......”
“喬時宜!”
顧晏修第一時間推開她,眼神冷得結冰,“她辛辛苦苦給孩子衝奶粉,你鬧夠了沒有?!”
他力道太大,喬時宜被狠狠撞到茶幾邊角,額頭重重磕上去,血瞬間湧了出來。
可顧晏修連看都沒看,抱起夏月梨就往外衝。
夏月梨靠在他懷裏,委屈的哭,“晏修,要是以後時宜還來搶孩子怎麼辦?”
“別擔心,隻要有我在,她搶不走。”
顧晏修抱著夏月梨衝出別墅時,喬時宜還癱坐在地上,額頭的血順著眼睛往下淌。
她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自始至終都沒回過一次頭。
她疼得渾身發抖,忽然想起,從前他也是這樣擔心她的。
真正的豪門,是不會娶灰姑娘的。
可港城太子爺顧晏修,偏偏娶了喬時宜這樣一個殺豬女。
為了娶她,他放棄繼承權,挨了九十九下仗責,跪在祠堂三天三夜,血浸透襯衫,卻還是笑著對她說:“此生非你不娶。”
後來,顧家終於鬆口,同意他們結婚,條件是生下繼承人。
備孕時,雷霆手段的顧總,連吻都帶著虔誠的克製;
懷孕時,他半夜跪在床邊給她揉浮腫的腿,摸著她的肚子讀孕期胎教故事,跑菜市場就為學做一碗不吐的酸梅湯;
生產那天,生產那天他撞開產房門攥著她的手說“我們不生了”,卻在看見嬰兒時紅著雙眼補了場世紀婚禮。
那時的他,說要把欠她的疼愛,用一輩子的時間補回來。
喬時宜一個人包紮傷口。
終於在半夜,看到了顧晏修,他輕輕摸了摸她的紗布:“傷口別碰水,明天是小寶的滿月宴,你一定要來。”
喬時宜遞給顧晏修一份文件,“簽了吧。”
“我們是夫妻,我的錢你隨便花,以後別這麼生分。”
顧晏修看都沒看,龍飛鳳舞地簽下名字。
他的手機又在震,備注是時宜。
房門“砰”地一聲關上,震得她心口發顫。
門把手轉動的瞬間,喬時宜低頭看著文件上的“離婚協議書”,笑了。
有了這個,她與顧晏修再無瓜葛。
她喬時宜,愛得起,也放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