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滿月宴這天。
大廳裏擠滿了港城各界名流,有人將夏月梨誤認成顧太太。
喬時宜聽見貴婦捂著嘴笑:“顧太太真是親力親為,連孩子尿布都自己換。”
轉頭看見喬時宜時皺眉,“傭人怎麼站在這裏?去後廚幫忙,別擋道。”
夏月梨朝她露出一個無辜的笑,“時宜你別誤會,我隻是做了我該做的事。”
她絕口不提,孩子已經被顧晏修送給了她。
“看你這樣子,別人還以為你剛生完孩子呢。”
“時宜?”溫熱的手掌覆上她冰涼的手背。
周圍此起彼伏的閃光燈中,顧晏修俯身貼近她耳畔,“笑一笑,記者們都在拍。”
喬時宜勾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目光掃過走廊掛著的全家福:照片裏夏月梨抱著孩子,身側站著顧晏修,換掉了原本屬於她的婚紗牆。
賓客議論紛紛。
“喬時宜那肚子真是神了,一次懷八個還都是男孩。”
“要不是這好孕體質,顧晏修還看不上她呢。”
“光會生孩子有什麼用?顧晏修的心還不是在夏月梨那兒。”
滿月宴結束後,她聽見一陣嬰兒的哭聲,走到客房,卻看見夏月梨掐著孩子大腿。
紅痕在雪白皮膚上格外刺目,她顫抖著抓住對方手腕:“你幹什麼!”
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顧晏修站在門口,夏月梨瞬間變臉,縮在他懷裏抽泣:“晏修你看,時宜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衝進來,對著孩子又掐又打。”
她扯開孩子的尿布,露出青紫交錯的掐痕。
嬰兒哭聲更加淒厲。
喬時宜看著男人鐵青的臉色,渾身發冷。
“喬時宜,你又發什麼瘋?”他扯開領帶,單手抱起哭到缺氧的孩子。
喬時宜喉嚨幹澀:“是她掐孩子!查監控!”
“夠了!月梨連條魚都舍不得殺,倒是你,連自己的骨肉都下得去手。”
“晏修,算了。”夏月梨哭得梨花帶雨:“時宜是你的妻子,是孩子的母親,她怎麼會有錯呢?”
他掃過嬰兒車裏哭到發紫的小臉,眼底泛起戾氣,“來人,把太太關進禁閉室!”
喬時宜怔怔看著顧晏修,渾身的血液仿佛凝固。
可下一秒,她被保鏢架著往外拖時,看見夏月梨勾起嘲弄的笑。
笑她太蠢,竟然真的相信他會站在她那邊。
笑她太傻,居然以為那些誓言抵得過救命之恩。
笑她太天真,還奢望她為他生下孩子能改變什麼。
禁閉室的鐵門“咣當”一聲關閉,她聽見顧晏修冷得結冰的聲音:“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給她送飯。”
周圍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喬時宜絕望地閉上雙眼,眼淚早已流幹,心痛的感覺愈發強烈。
禁閉室堆滿了死豬,腥臊味熏得人睜不開眼。
喬時宜死死摳住牆磚,卻還是壓不住喉嚨裏翻湧的酸水。
這味道太熟悉了,熟悉得像把生鏽的刀,讓她忍不住想起小時候被霸淩的事。
他們把她關進屠宰場,她被按在豬圈的泥地上,被逼著吃已經發臭了的病豬肉......
現在這股腥臊氣裹著回憶卷土重來,她終於彎下腰,吐得連膽汁都湧了上來。
他明明說好的會護她一輩子,現在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