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幾個月過去,還有兩月便是除夕了。
這幾個月裏,蕭徹從未踏足過我的宮殿。
父親謀逆一案也一直沒有進展,我也稍稍靜下心來。
無人打擾的日子雖過的有些孤獨,倒也安靜。
許是除夕將至,又是新帝登基第一年。
宮裏一片繁忙而喜慶的景象,連我這看守森嚴的鳳儀宮,也來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太監,正合力將巨大的紅色燈籠高高掛起。
這樣的場景我在皇宮中見過許多次,
隻是現在心境不同,便不覺得有意思,也再無半分興致。
甚是疲憊,便回到屋中。
剛坐下不久,小枝便匆匆從外走了進來。
她神色慌張,眼神中滿是不安,嘴唇微微顫抖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麼了?可是探聽到父親什麼消息?”我見她這副模樣,也不免心慌。
小枝咬了咬嘴唇,“不是大人,是陛下........陛下他一月後便要迎娶忠武侯之女宋雲棠。”
手中的杯盞驟然落地,發出“哐鏜”一聲。
刹那間,我隻覺眼前一陣發黑,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父親,再難有轉機了。
即便他狠心將父親投入那陰森可怖的大牢,又將我囚於這方寸之地。
我心中仍存著一絲希冀。
我盼著他能念及父親昔日在奪嫡之爭中為他披荊斬棘、傾力相助的情分。
念及我與他多年相知相伴的深厚情誼,能網開一麵,饒過父親性命。
可直至此刻,我才如夢初醒,這早已不是父親一條性命的事情了。
他真正想要的,是拔除謝氏一族。
父親身為文臣之首,在朝堂之上權傾一時;而忠武侯,則是武將中的翹楚,手握重兵。
隻是那忠武侯向來不願卷入朝堂的黨派紛爭,一心隻想著保家衛國。
朝堂之上,能與父親在朝堂上爭上一爭的,唯有那已年邁的老太傅。
老太傅雖德高望重,但終究勢單力薄,難以與父親抗衡。
父親權勢過盛,有籠絡朝臣,早已引得先帝心生忌憚與不滿,
而如今,蕭徹迎娶了忠武侯之女,便是得到了忠武侯的鼎力支持。
如此一來,父親在這朝堂之上,已然失去了最後的翻盤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