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言溪不知道是怎麼度過的。
隻知道醒的時候渾身都疼。
一大早,門被敲開。
看著言溪遮不住的疲態,秦淵猶豫了一瞬間還是開口說。
“溪溪,今天白雎生日想去迪士尼,她一個女孩子畢竟太孤單了,你和我們一起去吧。”
言溪扶著門,聲音發虛。
“可是我現在很困,很累。”
白雎站在門外,聲音委屈:“小溪可能並不想和我做朋友吧,沒關係的阿淵。”
“隻是生日而已,隻要小溪不因為我過來而被打攪就好。”
秦淵再次看向言溪。
“溪溪,別讓白雎為難,生日一年隻有一次。”
他深深看了言溪一眼,“換衣服吧。”
言溪沒再回話,轉身卻看見白雎惡意的笑,下意識捏緊了手。
歡快的音樂聲裏,白雎踮著腳給秦淵戴上一頂尼克的狐狸耳朵帽子。
"阿淵,我喜歡這頂兔子帽!"白雎自然地靠近秦淵。
秦淵身形高大,動作溫柔,小心翼翼地帶在了她頭上。
周圍遊客投來羨慕的目光。
女靚男帥,都小聲嘀咕這一對極為養眼。
她笑得眼睛彎彎,轉頭看向言溪,"溪溪,你要不要也選一頂呀?"
言溪站在三步之外,搖了搖頭:"你們戴就好。"
她像一道影子,沉默地跟在他們身後。
到了雲霄飛車排隊區。
白雎指著高聳的軌道,興奮地晃秦淵的手臂:"我想玩這個!"
言溪臉色微白:"你們去吧,我在下麵等。"
白雎眼眶瞬間紅了,"是不是我哪裏……讓你不高興了?"
言溪怔了怔,剛想開口,秦淵皺起了眉。
"生日掉眼淚不吉利,溪溪,你就當遷就她一次,嗯?"
胃部已經開始痙攣,沉默著,言溪艱難地點頭。
她自小就怕這類東西,更別說她現在胃疼得有多難受……
白雎拉著秦淵坐在了最前的風口,她被擠進了最後一排。
一輪眩暈下來結束,坐最後排的她心跳如鼓。
“太刺激了,我還要再玩一次~”
三輪結束。
言溪扶著欄杆幹嘔,冷汗浸透了後背。
"我不太舒服,"啞著嗓子,言溪對秦淵說,"先回去了。"
秦淵剛要開口,白雎就軟綿綿地靠過來。
"煙花秀要開始了,說好一起看的……"
猶豫了一秒,秦淵遞給言溪一瓶水:"到家發消息。"
車窗外的霓虹燈一盞盞掠過,她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司機師傅透過後視鏡看了她好幾眼:"小姐,你臉色很差,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謝謝。"言溪輕聲回答,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
屏幕上還停留在秦淵半小時前發來的消息:【到家了嗎?煙花快開始了。】
她沒有回複。
車子駛入小區時,遠處迪士尼方向的夜空突然綻放出絢麗的煙花。
三十秒裏。
她想起白雎給秦淵戴帽子時得意的眼神。
想起自己在雲霄飛車上死死攥著扶手卻無人察覺的恐懼。
想起嘔吐時周圍遊客嫌惡的避讓。
回到家,猛烈的心臟跳動聲都未停。
直到言溪擰開水龍頭,冷水潑在臉上她才感覺好了些。
桌子上的手機響了,她抬起手機,社交媒體跳出的動態。
白雎發的四張照片。
有的是她給他們拍的,有的是路人拍的。
白雎給秦淵帶尼克帽子的照片。
調整帽簷時不經意露出的戒指特寫。
兩人在雲霄飛車時的笑容和霓虹煙火下抵靠的背影。
文案最後意味深長。
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最幸運兜兜轉轉還是你
言溪關掉屏幕,忽然覺得一切都荒謬得可笑。
笑著笑著她就哭了。
是啊,他們曾是情侶,又怎麼會不相愛?
可是她呢?她的這三年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