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彌漫著濃鬱的香氣,言溪緩緩睜開眼睛。
見她醒來,一旁的小護士麵露喜色。
“言小姐,您終於醒了!”
言溪聲音沙啞:“我...睡了...多久?”
“足足一天一夜呢,您看到周圍這些玫瑰沒,全是您丈夫放這的。”
言溪一抬眸,滿屋果真放滿了嬌豔欲滴的玫瑰。
她不想和陌生人解釋,他並不是她的丈夫。
想起那天秦淵舍棄她撲向白雎的那夜,她心又是一疼。
“這一天一夜裏,他就全陪著您……”小護士邊按床鈴邊羨慕地說。
言溪聽著,心中酸澀不已。
這些在外人看來深情不已的舉動,又能說明什麼呢。
動作不會說謊,人總是會本能地保護最在乎的那個。
這些事後的彌補,不過是理智回籠後要求自己該做的。
秦淵推門進來,看到言溪醒來那一刻,他眼底一亮,“醒了?”
放下手中的保溫盒,他溫柔地笑了。
"白雎聽說你胃不好,特地請教了中醫熬的湯。"
言溪看著湯麵上漂浮的枸杞,垂眸問:"你真的讓她住進我們的家了?"
"隻是暫住。"秦淵動作頓了頓,"而且,她回國這段時間不方便,就一個月。"
他舀了一勺湯,"嘗嘗?"
湯勺碰到唇邊時,言溪偏頭避開。
門外突然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秦淵皺眉放下碗,隻見白雎推門進來,抬頭時眼圈通紅。
“是不是小言不愛喝?”
“阿淵,要是太麻煩,我還是回意大利好了……”
結果,秦淵僅僅隻是在聽到意大利三字時就驟然變了表情。
“不行。”
白雎擠出幾滴淚,不小心露出那雙被燙傷的手。
“畢竟是我太逾矩了,本就不應該再次出現在你的眼前……”
秦淵內心揪緊,微微皺眉。
“白雎為了你熬了一晚上,已經幾天幾夜沒合眼了。”
“就當是圓了她的心意,喝了吧。”
就因為她辛苦,受累。
所以就要強行要她喝這碗藥湯。
言溪笑了,那笑容蒼白至極。
她端起碗,一飲而盡。
熱流滾燙,灼傷了她的喉嚨,也傷透了她這顆原本熾熱的心。
白雎的表情由陰轉晴,秦淵也鬆開了皺著眉。
她猛地咳嗽了一聲,聲音沙啞。
“我要休息了。”
說完,她背過身不再看這兩人。
話哽在喉間,秦淵有些愧疚地解釋:“溪溪,我知道你可能還在怪我。但那時,我以為你會避開的。”
“你不願意見到我,我先出去。你好好的,不管怎樣,身體重要。”
替她掖好被子,秦淵轉身和白雎走了出去。
病房內又恢複了清淨。
言溪的傷好了大半,秦淵派司機來接她回家。
推開門時,空氣裏飄著陌生的香水味——甜膩的玫瑰香,不是她慣用的白茶。
她站在臥室門口,指尖懸在門把上,突然有些恍惚。
她的梳妝台、她的衣櫃、她的床單——全都被替換成了陌生的款式。
秦淵推掉會議匆匆趕回時。
言溪正站在衣櫃前,指尖捏著一件真絲睡裙——那絕不是她會選的風格。
“言溪。”他嗓音微緊。
言溪指著並不屬於她的內衣,聲音輕輕:“這些都不是我的。”
秦淵心一驚,喉結滾動,解釋道:
“白雎說她朝北的房間太暗影響心情……我先讓她暫時先換到你這邊更敞亮的房間了。”
“你知道的,這個房間隻會是你的,她始終是客人。”
言溪緩緩轉身,目光落在他臉上,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她平靜地點點頭,鼻控製不住的一澀。
“好,我知道了。”
秦淵見她神色平靜,緊繃的肩膀終於鬆懈下來。
"等她搬走,我立刻讓人把你的東西都歸位。"
他語氣輕快了些,甚至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最多一個月,嗯?"
他的眼睛還是那麼好看,深邃又溫柔。
可在這瞬間,言溪卻感覺到無比的陌生。
言溪走到客房。
才一進入,一抹倩影就閃了進來。
白雎倚在門邊,指尖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輕輕擱在言溪的梳妝台上。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我就不再做自我介紹了。"
白雎一瞥言溪身上的服裝,看她的目光中還帶著一抹輕視。
“Jimmy choo過季款,幾年我就前穿過。”
“真沒想到過了這麼久,你還在穿。”
言溪一垂眸,目光落到桌上的照片。
照片裏的少年秦淵摟著眼前人的肩膀。
兩人站在櫻花樹下,笑得明媚又張揚。
白雎走近一步,大膽地望向她的眼睛,宣告主權。
"鳩占鵲巢的人,總要離開的,你說是吧?"
她的確該離開。
鳩占鵲巢。
現在,她才是插足他們婚姻裏的第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