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離中秋還有半月，長公主在別院辦了一場馬球會。

我抽中了柳月心當隊友。

她騎術磕磕絆絆，明顯是沒怎麼接觸過的新手。

用力過猛，很容易受傷。

我收起球杆，不準備再打。

柳月心眼淚汪汪，不服氣：「我出身卑微，不像姐姐你能有最好的師傅指導，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嫌我拖累你。」

「我為何要瞧不起你？姿勢不對隻會讓你從馬上摔下來。」

我策馬做了個示範。

誰知柳月心突然尖叫著打馬追過來。

哎呦一聲，她狼狽地從馬背上摔了下來。

陸雲修衝過來，眉心斂起：「阿昭，你明知她不善騎術，何必這麼用力，欺負一個初學者。」

我冷下臉：「你覺得我是故意的？」

陸雲修煩躁地說：「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柳月心挽起褲腿，膝蓋擦破了皮，不住往外冒血珠。

她小心翼翼抬頭：「雲修哥哥，你可不可以扶我去營帳裏歇息呀。」

陸雲修手指動了動。

最終是別的公子哥扶她去了醫務室。

我和陸雲修單方麵冷戰了。

他不解：「這麼嚴重，一下午都不理我？」

我扭過頭。

「那我是不是該高興，在你心裏占了這麼大分量。」

陸雲修從背後憑空變出一隻親手雕的檀木兔子，語氣可憐兮兮：「大小姐，我真的知錯了，以後保證不再犯。」

心裏的鬱悶瞬間泄掉不少。

我小聲：「下次真的不原諒你了。」

中秋結束，便是定下婚期的日子。

陸雲修在圍場上拔得頭籌，聖上龍顏大悅，當場賜婚，定在來年開春。

我亦得了不少賞賜。

陸雲修薄唇緊抿，將我擁在懷裏：「阿昭，我們終於要成親了。」

他埋在我脖頸，呼吸熾熱：「真好。」

臥房的門被直接推開。

柳月心端著一盤點心，雀躍道：「雲修哥哥，聽說聖上賜婚了，我......我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杏仁酪。」

我皺眉：「你進別人臥房都不敲門的嗎？」

柳月心眼眶瞬間紅起來：「對不起，我太替你們開心就忘記了。」

陸雲修漫不經心地接過碗，嘗了一口。

「嘖，就你這手藝，再練十年也比不上我家阿昭做的。」

柳月心這次沒哭也沒鬧。

她眼淚安靜地流出：「我是比不上沈姐姐。這一年，我死皮賴臉地糾纏你，很惡心是吧。」

「可我多希望我爹爹沒有戰死沙場，我們一家人窮一點又怎麼了，總比寄人籬下，看你們這些高門貴胄的臉色好。」

「明日我就從將軍府搬走，恭喜你，終於可以解脫了。」

柳月心失魂落魄地放下食盒：「這是你最愛吃的杏仁酪，如果嫌臟，也可以倒掉。」

風吹散她身上的桂花香，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