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陸雲修垂眸，看不清其中情緒。

我的手腕被他不自覺用力握出了一圈紅痕。

我難受地推開：「你掐疼我了。」

「阿昭，都怪我不好。」

陸雲修低頭想親吻我的手背。

走廊上傳來丫鬟的尖叫：「啊呀，柳姑娘想不開投湖了！」

陸雲修掩飾不住緊張，匆忙起身。

「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後花園的荷花池邊，圍了一圈下人。

柳月心被救了上來，渾身濕透，人事不省。

一個婆子哭天搶地：「我們姑娘的命好苦啊！」

冰冷的池水，讓她很快醒了過來。

柳月心聲如蚊蠅：「雲修哥哥，原來你也會擔心我啊，我真的好開心。」

陸雲修冷著臉：「我隻是不想你在將軍府出事。」

柳月心固執道：「可我真的好喜歡你啊，就算你瞧不起我，我還是喜歡你。」

「那晚......那晚你也誇我的詩做得好。」

「你有沒有十分之一喜歡我？不，我不貪心的，哪怕百分之一？！」

我站在月洞門外，攥緊的定親玉佩在掌心留下硌痕。

陸雲修沉默地抱起柳月心。

我下意識拉住他的衣袖。

陸雲修下頜緊繃，不快道：「她現在都這個樣子了，難道你還要拈酸吃醋，非得這麼自私？！」

柳月心失落道：「婉昭姐姐，你不要朝他撒氣，若我有這麼好的未婚夫，可能做夢都會笑醒吧。」

我沒忍住：「你是故意的......」

陸雲修沉聲打斷：「夠了！當真是侯府慣出來的驕縱毛病！」

他不耐煩地甩開我的手。

我腳下不穩，被慣性推得後退，腳踝崴在了青石板上。

我疼出冷汗。

陸雲修頓了一下，大步朝前。

「你好自為之，反省吧。」

柳月心眨了眨眼睛，笑容像是得意又像是可憐我。

我的貼身丫鬟拿著藥膏跑過來。

「小姐，將軍公子隻是一時衝動，您別放心上。」

我忽然想起陸雲修在馬球會上的失常。

我咬牙站起來，讓丫鬟去查。

很快，消息傳來。

馬球會前一晚，深夜。

柳月心穿著單薄的寢衣，敲響了陸雲修的書房門。

過了一刻鐘，柳月心被趕了出來。

有小廝看見，她嘴上的口脂都花了。

窗外的蟬鳴聲在耳邊無限放大。

等我回過神，發現眼淚已經無聲打濕了裙擺。

明明中秋結束那晚，陸雲修按捺不住，帶我去看漫天煙火。

他穿著一身勁裝，像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沈婉昭小姐，可願給本將軍一個機會？」

我托著下巴：「什麼機會？」

陸雲修笑得肆意：「一個讓你餘生幸福，名正言順的機會。」

不過剛點頭，我就被緊緊抱在懷裏。

煙花在眼前綻放，耳邊是他失控的心跳聲。

他喟歎：「終於得償所願。」

究竟什麼時候變的呢？

是他不再拒絕柳月心的投喂，偶爾還會評價好吃與否。

還是和我賞花時，因為柳月心說自己不識路，在園子裏迷路了，他就拋下我去找她。

我為此專門和他談過。

陸雲修不以為意：「看她可憐，順手幫一把罷了，你不會連這個也要吃醋吧。」

我不想變成他討厭的、斤斤計較的小心眼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