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在家裏還是罵罵咧咧,被小姨一頓安撫,“行了,別說那些話,來看看我的新菜式,放到店裏賣,你覺得如何?”
小姨端來了一盤烤肉,“這是老家那裏的秘製醃料,用它醃肉,味道一絕,你累了這麼多天,嘗嘗。”
我也伸出筷子,被小姨一把打掉,“傷成這樣不得喝幾天粥啊,這幾天,你一點肉都不準吃,聽見沒有?”
筷子掉在地上,小姨眼裏的冷意是我沒有見過的。
小姨見我聽話照做,臉上恢複如初,仿佛剛剛發狠那個人不是她一般,對上爸爸的視線,又變得巧笑嫣然,殷勤地布菜。
我爸年約四十娶回來的嬌妻,他沉溺於溫柔鄉裏,一點看不出小姨不對勁之處,可麵前瘦小的身體裏仿佛藏著另一個靈魂,一個可以啃噬罪惡的靈魂。
窗口吹進來一絲涼風,吹起了爸爸身後的茶幾上擺放的報紙,紙頁翻飛掉到了地上。
我走過去撿起放好,正好看見當地的頭條新聞“野熊因吃了不知名的食物,獸性大發,連傷好幾個飼養員......”
那時間,正好是小姨來我們家之前,小太妹尋她弟弟的時候。
小姨的秘製醃料很好吃,做的烤肉讓爸爸讚不絕口。
“這拿到店裏賣,客人還不得天天上咱們這裏來吃啊!我馬上讓人去做個招牌,宣傳一下,這就是咱們的招牌烤肉了。”
我沒有吃到一點,盤子裏的油都被爸爸拌飯吃了,小姨杵著下巴坐在爸爸身側,歪著頭看她,一臉的笑意。
燒烤店的生意果然比之前好,營業額翻了幾倍,廚師累得直不起腰,鬧著要我爸給加工資。
這天,快要打烊的時候,店裏迎來了新一波的客人,“聽說你家味道特別,來幾個特色烤串嘗嘗。”
員工手腳麻利給人端茶遞水擦桌子,招呼著後廚麻溜地烤肉。
客人吃得正歡的時候,那女客叫起來,“咦這是什麼?哎呀,你們店做這麼大,怎麼衛生這麼差啊!”
我在屋子裏寫作業都聽見了前院的嘈雜,眼看爸爸和小姨的屋子,燈早已經滅掉,不得不出來應對。
女客把一盤烤串扔到了我麵前,我撿起來一看,咳,不就是幾根頭發嘛!我正要給人道歉,忽然心裏一個激靈,這頭發的顏色,像是陳嬌嬌的。
不怪我第一時間想到她,我們這片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染這個顏色的頭發,隻有她一個。
當初她進了染發劑,這最特別的隻留下給自己用,還是她和我爸私底下鬼混的時候被我聽見的。
我爸說,這是特別的顏色,配她顯得更加明豔大方,陳嬌嬌就再沒有賣過給別人。
如今,她的頭發,竟然出現在了我們家的店裏,而她,已經失蹤很久了,小太妹找了許多地方沒有找到。
我的心漸漸下沉,壓得我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