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姨遞給我一根肉骨頭，上麵還沾了點布料的碎片，小姨神色自然地撿去，“估計是哪裏掉下來沾到的，沒事，虎頭不在意。”

我點點頭，手裏的肉骨頭帶著點涼意，黏糊糊的，隔著老遠扔到了虎頭的狗籠子裏。

狗的眼睛裏瞬間精光四射，開始啃食。那張開的嘴裏排布了尖銳的牙齒，泛著寒光。

小姨滿意地走了，我看著地上的布料碎片，似曾相識，像極了老爸結婚那天，陳嬌嬌鬧場穿的裙子。

和煦的陽光從陽台彌散進來，小姨穿著紗裙，窈窕有致，拿著一袋碎肉，正站在魚缸前麵喂魚，魚兒們爭先恐後搶食美味。

“這麼早啊，小姨。”

我打著哈切從房間裏出來。

“昨晚寫作業到深夜，累了吧。”

小姨朝我招招手，我瞟了一眼她手裏的袋子，被剁成泥狀的肉末，“昨晚廚房那麼大的聲音，是你在剁魚食啊？”

我拿了一點碎肉扔進去說道。

小姨頭也不回地說，“吵到你啦？下次我去院子裏剁。”

“啊......沒事的，小姨，我今天要上街和朋友玩，中午飯就不回來吃了。”

吃了早餐我就出門，沒想到老遠就看見了小太妹，我慌不擇路躲到巷子裏，卻被一夥人堵個正著。

“你為什麼總是跟我們家過不去？我說了我不知道你媽在哪裏？”

小太妹逼近我幾步，揪著我的衣領，“我不是在問我媽，我是要問你，我弟弟，去了哪裏？那天，二狗說分明見到你把他帶出去了。”

身後一頭黃毛的二狗接話道“對，你們朝著動物園方向去了。”

我們這裏鄰近國家動物保護區，有一處單獨的園林開辟出來專用黑熊繁殖，偶爾開放給路過的遊客觀賞。

“你看錯了，我根本沒有見過你弟弟......”

“怎麼會看錯，他當時穿著藍色鞋子，就走在你身邊，你還給他吃了一個糖葫蘆。”

我抱著腦袋努力地回想，“真沒有這回事，我......”

小太妹發了狠，“我看你是不打自招，揍他......”

小太妹看我的眼神，就像虎頭看肉骨頭一樣，帶著嗜血的狠和欲望。

她的鋼管正要朝我腦袋上招呼過來，被身後的爸爸一聲怒喝“住手......”嚇退。

缺了時機，小混混們迅速跑遠散去。

小姨跟在我爸身後，心疼地扶起滿身是血的我，眼裏的淚大顆大顆落在我手臂的傷口上，刺激得傷口一陣瑟縮地疼。

我爸追了幾步沒有追到人，氣急敗壞地回到我身邊，“特麼的，別被老子看見，否則我打斷她幾個的腿。”

見我疼得縮在小姨懷裏，老爸又對著我叫囂，“沒出息的，男子漢一個，幹不過一個丫頭，說出去都丟人......”

“別說了，快送小遠上醫院看看，別傷到了要害處。”

“是，我要是碰見那毛丫頭，我把她宰了喂狗。”

我和小姨對視一眼，我知道老爸說的是氣話，可小姨眼裏的情緒卻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