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審訊室已經超過二十四個小時。
他們拿出的證據天衣無縫。
一份我從未見過的轉賬記錄,一個子虛烏有的海外賬戶,還有一個匿名舉報人的錄音,聲音經過處理,卻精準地說出了我竊取方案的所有細節。
這是一個完美的圈套。
我百口莫辯。
年輕的警察把一杯水推到我麵前,例行公事地問:“桑小姐,你還是不肯認罪嗎?”
我抬起眼,看著他。
認罪?
我認什麼罪?
認我不該愛上一個不愛我的人?認我上一世用錯了方法?
胸口的蠱蟲又開始翻江倒海,疼得我眼前陣陣發黑。
我趴在桌子上,大口地喘著氣。
“桑小姐!你沒事吧?”
意識模糊間,我好像聽到審訊室的門開了。
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是顧淮之。
他站在我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裏是我熟悉的厭惡和冰冷。
“桑月,你認罪嗎?”他開口,聲音不含感情。
我撐著桌子,慢慢抬起頭看他。
“如果我認罪,你是不是就滿意了?”
他眉頭擰緊,那雙深邃的眼睛裏,翻湧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隻要你認罪,我可以......”
“你可以什麼?”我打斷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一步步走到他麵前,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你可以跟法官求情,讓我判得輕一點?顧淮之,你是不是覺得,你高高在上,可以主宰所有人的命運?”
“我沒有!”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嗬,你沒有?”
我氣得笑出了聲,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行,那你告訴我,那個舉報電話,是你打的吧?那些所謂的證據,是你偽造的吧?顧淮之,你敢摸著良心說,這裏頭的事,跟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他被我一連串的問題,逼得往後退了一步,臉色變得蒼白。
“我......”
“你看,你不敢說。”
我看著他那副樣子,嗤笑一聲:“因為這就是你事幹的,你心虛。”
我死死地盯著他,一字一句:“顧淮之,我上輩子就是欠你的,非要讓你這輩子這麼來折磨我!”
“你到底胡說八道什麼!”他仿佛被我的話刺痛了,又像根本沒聽懂,眉頭緊鎖,衝我吼道。
我懶得再跟他解釋了。
真的,沒意思。
他也不會懂。
“放我出去。”我累了,連多看他頓時都覺得累,輕聲道:“隻要你撤訴,我保證,馬上從你的世界裏滾出去,再也不會出現。”
這是我最後的,哀求。
他看著我,看了很久很久。
他終於點了點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