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的放手,在他們眼裏,不過是另一場笑話的開始。
我甚至沒能等到第二天的太陽升起。
淩晨四點,銀行風控部門的電話就打了過來,用官方的語氣通知我,公司所有的信貸渠道被全部凍結。
緊接著,合作了五年的供應商連夜發來解約函。
一個個合作方,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在公司最黑暗的時刻落井下石,將我一手創立的公司,瞬間肢 解成一個空殼。
我的助理小艾在電話那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桑總......是顧淮之,一定是他!他怎麼能這樣!他簡直不是人!”
我靠在冰冷的牆麵上,聽著電話裏的哭聲,胸口的蠱蟲也跟著一起叫囂,疼得我連呼吸都帶著血腥味。
我低估了溫瑤的枕邊風,也高估了顧淮之的底線。
就算我主動退出,他也要用最殘忍的方式,把我碾進泥裏。
公寓的門鈴,在這時突兀地響起。
我透過貓眼,看到了溫瑤那張化著精致妝容的臉。
她來了。
帶著勝利者的姿態,來欣賞我的狼狽。
我打開門。
她看到我蒼白的臉和額頭上細密的冷汗,眼底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快意,隨即又換上那副悲天憫人的模樣。
“桑月,你沒事吧?我看你臉色好差。”
她提著手裏的早餐,關切地問:“我聽說你的公司出事了,淮之他......他就是這個脾氣,最恨被人糾纏,我勸了他好久,可他就是不聽。”
她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顧淮之身上,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
“你來,就是為了說這個?”我沒什麼力氣跟她周旋。
“當然不是。”她臉上的笑容變得真實起來,她走進來,像女主人一樣打量著這間公寓,目光最後落在我身上,帶著施舍的憐憫:“我是來幫你的,桑月,隻要你現在跪下來求我,我就讓淮之收手,怎麼樣?”
我看著她,忽然笑了。
“溫瑤,你是不是覺得,你贏了?”
她下巴微揚:“難道不是嗎?”
“顧淮之是你的了,我的公司也毀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我一步步走向她,聲音很輕,卻冰冷無比:“還是說,你真正想要的,是看我像條狗一樣,跪在你腳下?”
她的臉色變了變,“你胡說什麼!”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幾個穿著製服的警察,出現在門口。
為首的人亮出證件,表情嚴肅。
“桑月小姐是嗎?我們接到舉報,你涉嫌竊取盛世集團的商業機密,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我猛地回頭看向溫瑤。
她臉上閃過一抹驚慌,取而代之的是得意。
她連裝都懶得裝了。
她就是要我死。
在所有人麵前,身敗名裂,墜入地獄。
我沒再看她一眼,也沒做任何反抗,跟著警察走了出去。
經過她身邊時,我聽到她用隻有我們能聽到的聲音,在我耳邊說:
“桑月,這才隻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