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皎月最開始接收到實驗室邀請已經可以追溯到大學時期,當時因為顧亦辭的那番話,她再三拒絕。
說實話,就連她也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還會願意接納自己。
可季清裕的回答很堅定:“實驗室上下都看過顧小姐中學時關於計算機運算方麵的研究報告,甚至這份研究到現在依舊適用於每套公式。”
“顧小姐很優秀,隻是有的人有眼無珠。”
意有所指的話語讓顧亦辭臉色更沉。
他的骨節敲打在大理石桌麵,唇角勾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皎皎,你想去嗎?”
顧皎月知道,這是顧亦辭生氣的表現。
如果是從前,她一定早就示弱,不讓哥哥惱火。
可是現在......顧亦辭的身邊有了衛瑾瑜,她的腿也廢了,再也沒辦法為之起舞充作替身。
離開,對誰都好。
“這是我一直的夢想。”顧皎月聲音沉沉悶悶的,心裏一直壓著的沉重卻猛然鬆懈。
就像去腐割肉,破繭再生。
她的釋然落入顧亦辭眼中時,卻是另番景象。
男人笑意愈深,黝黑眼眸像是望不盡底端的黑洞:“我知道了。”
“季先生是吧?關於這件事,我們家需要再商量討論個結果,麻煩你回去等消息。”
下了逐客令後,顧亦辭不由分說地趕人。
顧皎月還想開口,卻被顧亦辭的眼刀橫了回去。
客廳如死水般的沉寂被衛瑾瑜輕笑打斷:“亦辭,既然這是皎皎想做的事情,不如就讓她去吧?”
如果她能將眼中嫉妒藏得更好,或許能蓋住她的真實情緒。
顧亦辭眉宇緊緊擰著。
甚至沒有理衛瑾瑜,而是直直地來到顧皎月麵前:“你想都別想。”
為什麼呢?
明明連她的最後一點利用價值都要榨幹,卻不願意放她離開?
顧皎月沒有將疑問脫口,而是掩住失落,鄭重回答:“哥哥,哪怕我腿斷了,你也困不住我的。”
“我能從徐家那個深淵爬出來一次,就能從房間爬向基地第二回。”
她隻是想追尋自己想要的自由。
得到的結果是當晚就被顧亦辭反鎖在了他為她精心準備過的房間。
顧皎月用了很多種辦法,撬鎖、砸門,可除了每天雷打不動從閣樓吊頂垂下的飯菜,連條通風的縫都沒有給她留下。
她就像囚犯,連人生自由都不配擁有。
直到一周後的夜晚,顧皎月聽到了門撬動的聲音。
她立刻掀眼望去,卻看見了一道最不想見到的身影。
衛瑾瑜盈笑:“看到我很失望嗎?”
“不應該呐,在放你離開這件事上,我和你應該是同盟。”
顧皎月皺起眉頭:“你願意幫我?”
“當然。”
衛瑾瑜點頭時,向她伸出了手,循循善誘:“我已經查到了那位季先生入住的酒店,他還在等你。”
顧皎月表示懷疑,卻聽衛瑾瑜道:“畢竟誰也不想自己的未婚夫身邊,有一個時時刻刻覬覦暗戀著他的人吧?”
隱秘的少女心事被戳破,顧皎月的羞愧隻有一瞬間。
最終,被壓抑了一個星期的逃離之心還是戰勝了她對衛瑾瑜的防備。
當坐在車後座看到窗戶外的風景越來越陌生,甚至是在向郊外駛去時,顧皎月還是察覺到了不對:“你要帶我去哪?”
“很快就到了......”衛瑾瑜笑意漸濃:“顧小姐,你還真是好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