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皎月花了一夜才終於從灌木叢中爬出來。
她的身上無數處傷口,就連麵龐上都有枝椏劃過得血痕。
晨曦溫暖卻刺痛了她的雙眼。
一時間,她忘了目的,隻剩身體在機械般的往前,最終陷入無盡的黑暗中。
再醒來時,顧皎月看到的是熟悉的星空天花板。
房間內陳設熟悉,身上痛感被清涼藥膏覆蓋。
這裏是她和顧亦辭的家。
他將她救回來了?
這個想法讓顧姣月的心口瞬間漏跳一拍。
她迫不及待坐上被放置在側的自動輪椅。
到了顧亦辭書房,看到得卻是讓她玼目欲裂的一幕。
虛掩著的房門,顧皎月像是窺探他人幸福的老鼠。
男人慵懶靠在椅背,他麵前的衛瑾瑜用足尖輕輕地蹭過他的胸膛,一路延至褲腳。
顧亦辭望向眼前人時的溫柔,顧皎月曾見過。
隻是無論何時,顧亦辭待她都帶著正色矜持,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狹長鳳眸中沾染明顯情欲,像是恨不得要將衛瑾瑜拆骨吞腹。
這才是顧亦辭真正歡喜一個人的模樣。
顧皎月將指尖掐進掌心,試圖用疼痛喚起理智,可原本堵在喉間的質問卻生生截停。
對上他,她懦弱得連上前的勇氣都沒有。
“亦辭,你答應過我要給顧小姐一點教訓的。”
“現在又將她救回來,難道是心疼了嗎?”
衛瑾瑜呢喃的語氣嬌柔,是顧皎月永遠都學不會的做派。
她的心口跳動微滯。
也是在等著顧亦辭的答案。
“心疼她?怎麼可能。”男人冷冷哂笑傳入耳中時,顧皎月如墜冰窟:“我隻要想到她的所作所為,恨不得能讓她以死向你贖罪。”
顧皎月低下頭看向毛毯下方空蕩蕩的腿,隻要一動輪椅就會打攪到裏麵的春色怡人。
突然,樓梯口傳來腳步聲。
“先生......底下來人想要拜訪小姐。”
顧皎月輕皺起眉頭,她的圈子一向很小,除了顧亦辭之外再沒第二個人,誰會上門找她?
她的疑惑與顧亦辭相同。
當他們一起來到樓下,看到了通身書卷氣的男人時,衛瑾瑜的眉宇中不由劃過一絲驚豔,隨後轉為更深更重的嫉妒:“皎皎,你這異性緣不錯呀。”
“居然還認識這種類型的帥哥?你早說,我也不用為你著急讓你和徐少見麵了,昨晚的滋味怎麼樣?”
她扭著水蛇腰,渾然不顧身邊顧亦辭早就已經冷下來的臉色。
顧亦辭的眼刀橫掃:“他是誰?”
眼底冷意快將顧皎月凍成冰霜,她心底不由苦笑。
他總是這樣。
明明身邊已經有了衛瑾瑜的陪伴,卻對出現在她身邊的所有異性都抱有敵意。
每當她以為這是親密的暗示,主動靠近時,又被顧亦辭毫不遲疑地從身邊推開。
就好像所有都隻是她的自作多情。
顧皎月將心底酸澀小心藏好,掀起眼皮時帶著迷茫未知:“你是?”
“顧小姐,我姓季。”
“不久前我們通過電話,你忘了嗎?”
季清裕唇角溫潤笑意,點燃了顧皎月心頭的火熱。
她當然記得那通電話。
顧皎月說她不喜歡跳舞並非作假,而是她除了舞蹈之外,有真正熱愛且願意為其付出一生的事業。
從小她就是老師口中的理科天才,中學時就常出入實驗室,每一次的運算實驗,顧皎月都感到無邊興趣。
也曾經和顧亦辭說過,她想要追尋更高的科研理想。
可是,顧亦辭那時掛著的漫不經心笑容,輕而易舉地摧毀了她的夢:“你想過一個女孩去到實驗室會有多苦嗎?”
“聽說很多基地為了保密,甚至不允許科研人員與外界接觸。”
“皎皎,好好跳舞,我想要你能夠一直的留在我身邊。”
她願意為了那份不知名情愫留在顧亦辭的身邊,哪怕隻是當個點綴的花瓶。
但現在,顧亦辭已經不需要她的存在。
顧皎月想,她也應該去擁抱屬於自己的未來。
“科研?”
衛瑾瑜嗤笑出聲,滿眼的不可置信:“先生,你是不是找錯了地方?誰不知道顧皎月是藝術學校畢業,說白了就是個半吊子花瓶,怎麼可能搞科研?還能被實驗室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