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大少爺等待已久,下車就一手交錢。
顧皎月全程被當作貨物垃圾般甩來甩去,滿身瘀紫。
鮮血沾染空蕩的褲腳,她腦海裏還在不停地回蕩著衛瑾瑜適才的嘲弄。
兄妹二十年的情誼,和被她偷偷藏在心底不敢言語的歡喜,原來都那麼的不值一提。
被肥頭大耳的男人摔進床單被褥時,原本應該早就失去知覺的雙腿突然傳來劇烈疼痛,顧皎月像是終於從無可抑製的心疼尖銳中回過神。
她不顧一切地掙脫著束縛,呼喊尖銳:“放開我!”
“放?怎麼可能!”
“老子花了兩百萬才從顧亦辭的手裏將你買下,不止今晚,隻要你還有一口氣,命都是老子的。”
灼熱腥臭的呼吸灑在顧皎月頸項。
她一時間忘了喘息。
兩百萬對顧亦辭隻是輕描淡寫。
可是在他的心裏,她隻值得這個價位......
這一刻,顧皎月惡心得短暫忘了痛,隻剩一身雞皮疙瘩爭先恐後。
無光的瞳孔卻在徐大少靠近的那一刻崛起神采。
她不能坐以待斃!
守了一輩子的清白不能葬送在這種畜生手裏!
顧皎月沒去聽徐大少在耳邊不斷地汙言穢語,而是將眸光一點點聚攏。
被他扔在一邊的鞭子和小刀。
那些本要用在顧皎月身上的酷刑,成為了她如今唯一反擊的工具。
她唇角牽扯,隻淺淡笑意就讓男人的目不轉睛。
“小娘們是真好看呐。”
“當初看你在台上跳舞的時候,我就在想,什麼時候能夠折斷你的翅膀?可惜顧亦辭把你藏得太緊,誰多看你一眼他都恨不得把人眼珠子挖出來。”
“可現在,你還不是落在我手裏?”
徐大少以為這抹笑代表的是顧皎月的臣服。
但他錯過了顧皎月眼底一閃而過的殺意。
所有人都隻以為顧皎月隻是顧亦辭豢養在身邊的擺看花瓶而已,但卻從來忘了,陪著顧亦辭在繼承人糾葛中廝殺出來還滴水不漏的人,也是她。
假意迎合隻有瞬間,當小刀幹淨利落地插進男人背上時。
顧皎月的牙關繃著:“你這種畜生,活該去死。”
她沒有絲毫遲疑,甚至刀尖碾過模糊血肉時,她還發狠地將手腕轉花,肉裏打轉。
“賤人,放開我!”
徐大少因吃疼而麵目猙獰,正想將顧皎月一把推開時,卻被她用繩索捆住了脖頸。
截肢後的行動不變,擋不住顧皎月求生的心。
她動作行雲流水,一步步地後退看著徐大少青紫的臉色,和逐漸困難的話語:“你就算殺了我,也不可能走出徐家。”
“保鏢不會放你離開,顧亦辭也不會接納殺人犯,你就留在我身邊......讓我疼你,不好嗎?”
顧皎月冷眼盯著手腕粗的繩索上血跡斑斑。
那些血,不是徐大少的。
而是曾經被他所折磨過得女孩們。
她一時力氣加劇:“我覺得讓你下地獄更好。”
至於如何走出徐家,顧皎月有自己的成算。
係統的忽悠聲在耳邊回蕩著,隻要她願意答應合作,它能幫她毫發無傷的走。
甚至就連她的雙腿,它也能幫忙讓她重新站立。
可顧皎月覺得可笑。
她信奉科學,這種違背了常理的言論,在她眼裏和虛妄童話沒有區別。
一個靠著汲取他人氣運來維持運作的係統,能是個什麼好東西?
顧皎月將已經昏迷的徐大少扔在地上,所有聲音被她拋擲腦後。
此刻,眼前的信念隻有一條。
哪怕失去了雙腿,用爬,她也一定會為自己開辟生路。
雙臂交錯的前行,胳膊肘上被磨地麵細小碎石磨出血跡斑斑。
顧皎月沒有說謊,她真的不喜歡跳舞。
可現在,卻感謝多年舞蹈體能訓練讓她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堅持著她向前攀爬。
眼前一黑又一黑,汗水滴在長睫上,顧皎月的眼前早就隻剩模糊,能堅持她避著保鏢努力攀爬的原因隻有一個。
她要活著。
活著回去質問哥哥,她究竟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將她踩入泥裏,輕慢低賤?!
就算......就算他真的從始至終都不曾對她有過絲毫情誼。
難道是連他們相互依偎取暖的那些年都忘了嗎?
或者說,顧亦辭真的從未將她視作美好的那些,上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