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東西不多,在這裏住了五年,收攏起來也不過一個小小的包袱。
“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他用力攥住我的手腕,臉色陰沉如水:
“蘇錦你鬧夠了!你一個人能養活自己嗎?”
“有時候我真不明白你這腦子裏裝的什麼!”
“給你買金釵你嫌俗,給你買錦緞你不穿,讓你打扮得體麵些,你總有說辭!”
我與沈徹一旦起了爭執,他便總愛拿這些舊事反複指責我。
他總說我不用他買的首飾,可那是因為他送的金釵上刻著柳清月的名字。
他總說我不穿他送的錦緞,可那錦緞也是柳清月挑剩下的。
他總說我衣著樸素有失他都尉未婚妻的身份,可我一個繡娘,難道要穿得滿身綾羅去和針線打交道嗎?
沈徹見我不語,言辭越發傷人。
“怎麼不說話,莫非是想回你那鄉下老家去,隨便找個莊稼漢嫁了?!”
聽到此話,我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我十五歲時,家中敗落,族中已然無人。
當初救下我時,他說隻要有他在,就不會再讓我受半點委屈。
可他好像忘了自己許下的諾言。
他現在的嘴臉,與當初那些將我推入深淵的人,並無二致。
我是出身微寒。
我是用度節儉。
可這又有什麼錯!
我眼眶發燙,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我沒有再說話。
我徹底明白了,沈徹這個人,我不要了。
他到死也不會認為自己有任何差錯。
我拿起包袱,執意要走。
沈徹勃然大怒,將我的包袱再次奪過,狠狠擲在地上。
一個裝著家傳繡樣的漆盒,瞬間摔裂了。
那是我母親留下的唯一遺物,
“沈徹,我們已經退婚了,誰許你動我的東西!”
我想推開他,他卻拽住我的手,將我向後一扯。
我受傷的右手直直撞向石桌邊緣,一陣劇痛襲來。
我疼得眼前發黑,幾乎站立不穩。
沈徹也慌了,連忙過來扶起我。
“蘇錦,你別怕,我這就送你去醫館。”
話音未落,他的家仆匆匆跑了進來。
“都尉,您快去看看吧,清月小姐把自己關在房裏,說快喘不上氣了。”
沈徹臉色一變,鬆開了扶著我的手。
“蘇錦,你等我一下,清月那邊出事了,我先過去看看!”
鮮血順著我的指縫滴落,我眼前的世界開始旋轉。
我抓住沈徹的衣角。
“沈徹,我的手動不了了,你幫我叫個大夫......”
他想也不想,一下甩開我的手。
“我讓你等等,你聽不懂話嗎!?”
“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這點小傷都熬不住,當真是嬌氣!”
我被他甩在地上,再也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