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掙紮著爬到出了都尉府。
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醒來時,已經躺在衛將軍府了。
府上的醫師說,再晚半刻,我這手就徹底廢了。
在將軍府養傷的這些天。
沈徹未曾派人來問過一句,也沒有一封書信。
傷好後,衛將軍夫人派人來請,邀我一同用晚膳。
我本想婉拒,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畢竟欠著人家一條性命。
衛將軍夫婦與沈徹不同。
他們是真心賞識我的手藝。
當年我初到京城,舉目無親。
是他們買下我第一幅繡品,才讓我在京城站穩腳跟。
後來沈徹與我定下婚約,卻遲遲不提迎娶,反而與那柳清月糾纏不清。
將軍夫人氣得為我物色了好幾位青年才俊。
“阿錦,你是個好姑娘,我不能看著沈徹那渾小子耽誤你,你若想離開他,隻需說一句,我與將軍為你做主。”
抵達前廳。
我看到衛將軍的臉色凝重。
柳清月和沈徹也在。
一見到我,他們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你的手好些了嗎?”
沈徹走過來,想拉我。
我退後一步,冷笑道:
“傷勢如何,想必都尉最清楚,畢竟是你親手所為。”
沈徹眉頭緊鎖:“你一定要用這種語氣說話?”
我不再理他,上前端坐,將我要與沈徹退婚的決定告知了將軍夫婦。
將軍夫人頓時眼眶泛紅。
沈徹倒是像沒聽見似的,隻是臉色陰沉的看著我。
用膳時。
將軍夫人頻頻為我布菜。
柳清月端著碗,聲音嬌柔:
“伯母隻顧著蘇姐姐,都不疼清月呢。”
將軍夫人神色不變:
“阿錦於我,與親女兒無異,我給自己女兒夾塊肉,有何不妥?”
柳清月咬著唇,眼淚說掉就掉。
席間的氣氛瞬間凝固。
沈徹連忙給她夾了一筷子菜。
柳清月吃了一口,拿出的懷裏的帕子擦了擦嘴。
她忽然臉色一變,把帕子扔到地上。
“咳咳,這帕子上......有股怪味......好像是漆樹。”
“糟了,清月對漆樹過敏!”
沈徹猛地站起,對著一旁的侍女吼道:
“我不是說過所有東西都要避開漆樹嗎?你們是怎麼當差的!”
那年輕的侍女嚇得渾身發抖,最後抬頭看了我一眼。
“奴婢......奴婢方才好像看到蘇姑娘從隨身的荷包裏拿了一個什麼東西給柳姑娘。”
“與我無關啊,都尉。”
“肯定是蘇姑娘嫉妒柳姑娘才故意這麼做的!”
我一臉費解:“這與我何幹?”
沈徹信了,他麵色猙獰的來搶我的荷包。
“沈徹你做什麼?你憑什麼動我的東西!”
“蘇錦,你心虛什麼!?”
我伸手去攔,卻被沈徹一把揮開。
下一刻荷包被扯破,叮當一聲,一個青瓷小瓶掉在地上。
空氣中彌漫開一股刺鼻的漆樹汁液的味道。
沈徹氣急,一耳光扇在我臉上:
“蘇錦,你還不承認!”
我一下愣在原地,臉上火辣辣的。
瞬間也明白了。
這是一個衝我而來的圈套。
我捂著紅腫的臉,淡淡開口:“此物非我所有。”
話音剛落,柳清月就虛弱地開口,名為我開脫,實則句句定罪:
“徹哥哥,別怪蘇姐姐,她可能......也不是有心的。”
沈徹瘋了一樣,一把拽住我,將我拖到柳清月麵前。
“她是不是有心的我不知,我隻知她要害你!”
“蘇錦你真惡毒,廢你手的是我,有膽你衝我來!”
“傷害一個病人算什麼本事,你給清月跪下賠罪,否則我今天要了你的命!”
沈徹用了十足的力道,我根本掙不開。
最後還是衛將軍一聲怒喝,才讓他鬆了手。
我劇烈地喘息著。
我沒想到沈徹就這樣認定了我是凶手!
心再次被狠狠刺穿。
我抬手,用盡全身力氣給了沈徹一記耳光,打得自己手心都疼。
“這瓶漆汁誰碰過,一查便知!”
“但這絕不是你一再對我動手的理由!”
“沈徹,我忍夠了,我要去官府告你!”
我這句話擲地有聲,讓整個前廳陷入死寂。
沈徹的臉被打得偏了過去,半晌才難以置信地轉回頭。
“你敢打我?”
他的眼中燃起怒火,揚手就要還回來。
“住手!”
衛將軍一聲暴喝,如同平地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