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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徹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伸手想探我的額頭，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譏諷。

“蘇錦，你還想要與我退婚？”

“人也沒發熱，怎的說起渾話了。”

“你跟了我五年，離了我，你以為自己還能在這京城立足嗎？”

“蘇錦，誰會娶一個繡娘？全城都知道你是我人，一隻破鞋誰還能要你？”

我聽到這番話，心中情緒翻湧。

旁人都說，相處久了，情意會化為骨血。

可沈徹沒有融入我的骨血，反而越來越像一把插在我心口的刀。

我死死攥著拳，迎上他的視線。

“天底下的男子又不止你一個，我並非非你不可。”

沈徹的麵色變得鐵青。

他的親兵見狀，立刻七嘴八舌地開口。

“行了行了，都尉都給了你台階，蘇姑娘你也別不識抬舉。”

“不就是一雙手嘛，回頭讓都尉給你買最好的金瘡藥，買十瓶，一天換一瓶，哈哈哈。”

待那群人嘲弄完畢，柳清月也適時地露出愧疚神色：

“此事終究因我而起，蘇姐姐的繡錢由我來出，你千萬別再讓徹哥哥煩心了。”

她說著便眼圈泛紅，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讓沈徹心頭一軟，隨即看向我，仿佛在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蘇錦，有什麼事你直接和我說！”

“清月她有病，病了很久，你為何偏要和一個病人計較，你真的變了，以前你不是這樣的！”

我張了張口，一個字還未吐出，柳清月就捂著心口慘叫起來。

“徹哥哥，我心口好悶，救我......”

沈徹一個箭步，猛地推開我。

我毫無防備，身子向後倒去。

“唔——”

沈徹看到了，眼中卻沒有半分憐惜，反而朝我低吼：

“別在這裏礙手礙腳！傷了你一雙手就大呼小叫，你明知清月受不得刺激還故意氣她，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絕不饒你！”

話音未落，他已抱起柳清月大步流星地離去。

親兵們也連忙過來搶走繡品。

隨手就將我的工具扔進了門外的水溝裏。

我呆滯片刻，急忙爬過去，在汙泥裏一點點撿拾。

淚水終於無法抑製地落下。

這一刻，我下定了決心。

我要離開沈徹。

......

我去了藥鋪，用我以往的積蓄將最好的藥都買了一份。

順便在城南租了一間清靜的小院。

回去收拾舊物時，沈徹一臉倦容地踏進門。

看到我腳邊的包袱，他臉色驟變。

沈徹快步上前，一腳踢翻了我的包袱。

“你到底要鬧到何時！”

“太醫說清月病情加重，都是被你所氣，我還沒與你計較，你倒先耍起性子來了！”

我被氣笑了。

“她柳清月體弱多病，難道都是我氣的？”

“沈徹，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在說什麼昏話？”

興許是從未聽過我用這種語氣說話。

沈徹愣住了。

我不再看他，蹲下身撿起散落的衣物和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