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覓縕下意識躲開,身上衣服卻還是被潑了大片油漆。
刺鼻的氣味充斥在鼻間,一片驚呼與尖叫中,祝覓縕居然隻聽清了鄒望海長出了一口氣。
不是悲傷,不是心疼,是放下心來的鬆了口氣。
直到鄒望海護著她離開,祝覓縕腦中還回響著那釋然的聲音,又猛地想起酒店中聞到的奇怪味道: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鄒望海有些不耐煩道:
“你又疑神疑鬼什麼?”
祝覓縕的腳腕腫得厲害,血絲一點點滲出來,疼得她倒吸一口氣。
鄒望海手中拿著棉簽,剛要蹲下身,電話就響了起來,薑小寧楚楚可憐的聲音傳出:
“鄒哥哥,你走了我怎麼辦?我怕被拍到......”
狗仔記者早就在他們走後離開,薑小寧已經安全了。
但鄒望海立刻站起來,火急火燎地往外走:
“沒事小寧,我現在就讓人去接你......算了,我喬裝一下親自去。”
祝覓縕拉住他,不可置信道:
“我們好不容易才出來,你現在卻要回去?”
鄒望海停住腳步,似乎是猛地反應過來,但薑小寧那邊一傳出哭聲,他就甩開了祝覓縕的手:
“小縕聽話,我一會兒就回來。”
祝覓縕眼睜睜看著他離開,半晌後自己處理了傷口和衣服。
她再怎麼遲鈍,也明白了鄒望海的不對勁。
祝覓縕下意識翻著抽屜,翻出被撕了幾頁的日記本,沒有想起原因,看著扉頁上燙金的“新婚快樂”四個字,隻覺得頭疼。
她以前很喜歡重溫兩人愛戀的記錄,可現在連翻開都覺得難受。
祝覓縕怔愣許久,直到門被打開,鄒望海抱著薑小寧走了進來:
“小寧腳踝還沒好,先住在我們家,我照顧她一下。”
說完,他不管祝覓縕的反應便直接向臥室走去,薑小寧衝她挑釁一笑。
鄒望海安頓好薑小寧,便急忙去公司開會。薑小寧把一條項鏈在祝覓縕眼下晃了晃,眼中滿是得意:
“認識嗎?他送的。你跟你的那條手鏈一樣,都不過是不值錢的贈品。”
祝覓縕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人是鄒望海,但對手鏈的事沒有印象。
她隻覺得薑小寧在胡言亂語,懶得跟她計較,卻被薑小寧拽住,手指一涼,她的鑽戒到了薑小寧手中。
那是鄒望海在訂婚時親手給她戴上的,祝覓縕臉色微變,伸手想搶,薑小寧卻嗤笑道:
“告訴你,我們很快就要結婚了。”
“你不過就是他的助理,也配站在他身邊?”
祝覓縕沒再搶,一聲不吭地回房間關上門。
她忽然覺得十分疲倦,這枚戒指在她的心底,好像也沒那麼重要。
再次醒來時,祝覓縕摸了摸臉上的淚痕,有些怔愣。
但似乎是習慣了,她不在乎似乎空了一塊的心臟,翻身起床。
鄒望海跟薑小寧正麵對麵吃著早飯,祝覓縕頓了頓:
“早上好。”
鄒望海眉心一跳:
“昨天的事......”
不知為什麼,祝覓縕下意識不想聽他說下去,便打斷道:
“我知道,你不用說。”
鄒望海停下手中的筷子:
“你最近是不是生病了,記憶出了問題?”
祝覓縕抬眼看他,敏銳地在他滿是擔憂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僥幸,便笑了。
“沒有。”
祝覓縕已經發現自己忘了些什麼,可潛意識告訴她,失去記憶其實是在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