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 兩個字像淬了毒的針,狠狠紮進司止淵的心臟。
他猛地掐住夏筱語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與自己對視,眼底翻湧著猩紅的怒意。
“筱語,你再說一次?你敢說對我一點記憶都沒有?我不信!”
夏筱語的下頜被捏得生疼,聲音止不住地發顫。
“妹夫...... 我認識你,還不到三天......”
話雖如此,腦海裏卻像被按下了播放鍵的舊電影,十三年的光陰碎片爭先恐後地湧出來。
十歲那年他幫她趕走欺負她的壞小孩時的傻笑;
十五歲她淋了雨發著燒,他守在床邊紅著眼眶罵她笨蛋的模樣;
二十歲跨年夜他抱著她在煙火下許願的認真......
那幾乎是她三分之二的人生啊。
司止淵看她還是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索性鬆開了手。
“好,你可以繼續裝。” 他冷哼一聲,語氣卻軟了半分,“但你必須告訴我,青青到底在哪裏?”
夏筱語斜睨著他。
“我不知道江青青在哪。與其在這兒耗著,你不如直接報警。”
司止淵攥緊了拳頭,指節哢哢作響:“輪得到你教我做事嗎?”
他俯身逼近,氣息噴在她臉上,帶著強有力的壓迫感。
“我再問你,大晚上的去機場,不是見沈懷川是去幹什麼?這麼著急飛瑞士,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
“我幹什麼,與你何幹!”
夏筱語不甘示弱地抬眼迎上他的目光,眼底滿是倔強。
司止淵忽然笑了,那笑意透著幾分輕蔑:“果然,你還是沒本事真的跑掉。”
在他心裏,十多年的相伴早已刻入骨血,他篤定夏筱語離了他,根本活不下去。
“可你現在這副倔模樣,倒是半分不知道服軟。”
說著,他朝旁邊的手下遞了個眼色。
幾人立刻上前,伸手就要將夏筱語從椅子上解下來,重新綁回車裏。
這時,司止淵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緊繃的側臉瞬間柔和下來。
“青青,你在哪兒?”
“這兩天你去哪了?我很擔心你,現在還好嗎?”
電話那頭傳來江青青懶洋洋的聲音,帶著幾分刻意的嬌嗲:“我沒事呀,就是想看看,要是我說自己被綁架了,你會有多著急。”
司止淵鬆了口氣似的輕歎了一聲,隨即無奈地笑了,語氣寵溺:
“好了,現在滿意了?下次不許拿這種事開玩笑,我會當真的。”
“那你接視頻電話嘛,” 江青青繼續撒嬌,“我要看看你現在在哪,跟誰在一起呢?”
司止淵的目光倏地落在夏筱語身上,眼底忽然騰起一股惡劣的趣味。
他舉著手機晃了晃,對著聽筒笑道:“青青,你說要是看見討厭的人狼狽的樣子,會不會很開心?”
夏筱語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司止淵一把抓住肩膀。
他的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頭,硬生生將她從椅子上掀翻在地,迫使她趴著露出後背 。
那裏,被皮鞭抽過的地方早已血肉模糊,猙獰的傷痕在昏暗的光線下格外刺目。
“青青,你看看這是誰?”
他舉著手機湊近,鏡頭死死對著夏筱語的後背。
夏筱語以一種極其屈辱的姿勢被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下巴磕在碎石子上,滲出血珠。
眼前陣陣發黑,耳邊卻清晰地傳來江青青帶著戲謔的聲音,透過聽筒漫出來。
“哎呀,你居然把夏筱語抓來了?還打了她?嘖嘖,下手夠狠的啊。”
“活該!誰讓她從小就欺負我?明明都是一個爸生的,憑什麼她就能當大小姐,我就得是保姆的孩子?”
司止淵繼續對著江青青邀功:“我做的怎麼樣?還滿意嗎?”
“滿意滿意,” 江青青的聲音甜得發膩,“快回來吧,回來我好好獎勵你。”
夏筱語隻覺得眼前越來越黑。
平心而論,她長這麼大,從未欺負過江青青。
小時候江青青被別的孩子嘲笑是 “保姆的女兒”,是她把人護在身後;
江青青偷偷穿她的裙子被張姨罵,是她說是自己借給她的......
她一直把這個名義上的 “妹妹”,當成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可現在,她的自尊被這兩個陪著自己長大的人,像踩垃圾一樣狠狠碾在腳下。
絕望如潮水般湧來,她想掙紮,卻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眼前漸漸陷入了一片黑暗。
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她聽見司止淵手下慌亂的聲音。
“老大,她流了好多血...... 好像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