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筱語疼得蜷縮在地上,額頭上冷汗直冒。
司止淵皺眉看著這一幕,語氣聽不出情緒:“二小姐,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
江青青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怎麼,你心疼了?”
司止淵搖了搖頭:“我隻是怕被夏總知道了,不太好。”
江青青這才撇了撇嘴,語氣輕慢:“行了,給她送回房間就是。多大點事,喝點水緩緩不就好了。”
司止淵望著痛得幾乎要昏厥的夏筱語,轉向江青青時,語氣添了幾分 “語重心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青青,你得給夏總留個好印象。“
“送醫院吧,就說她舊病複發。”
他終究還是叫了 120,將人送進了醫院。
夏筱語再次睜眼時,已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護士拿著檢查單進來,語氣帶著幾分責備:“你的胃病已經很嚴重了,再不按時用藥控製,很可能會發展成胃穿孔。”
“你家屬呢?怎麼這麼不上心?”
聽著護士的話,夏筱語愣了一下。
家人?她早就沒有家人了。
從住院到拿藥回家,夏家那邊沒有半個人關心過她。
推開家門時,一家子正圍坐在餐桌前吃飯。
司止淵熟練地給江青青剝著蝦,眼神裏的寵溺幾乎要溢出來,看得江青青眉眼彎彎。
夏筱語的出現讓餐桌安靜了一瞬,隨即眾人又低下頭自顧自吃飯。
仿佛她隻是一縷無關緊要的空氣。
她率先打破沉默,聲音平靜無波:“我要的十個億,準備好了嗎?”
夏父放下筷子,含糊其辭:“還需要一點時間。”
“好。” 夏筱語應著,手不自覺地按在隱隱作痛的腹部,“在我去瑞士之前,必須準備好。”
她說著就要轉身回房,夏父卻在身後叫住她:“你去瑞士,是去找沈懷川?”
夏筱語腳步一頓,回頭時臉上沒什麼表情。
“是去找他,還要和他結婚。”
餐桌旁的人齊齊露出震驚的神色。
沈夏兩家是世交,夏筱語和那個比她小一歲的沈懷川,打出生起就是對歡喜冤家。
十八歲那年,夏筱語和司止淵在一起,沈懷川當場被氣得出了國。
也是那時候,夏筱語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那個傲嬌毒舌的竹馬,原來一直都是喜歡自己的。
既然司止淵能轉身擁著別人,那她為什麼不能嫁給真正在乎自己的人?
“啪!”
司止淵手中的筷子被生生折成兩半。
他最瞧不上沈懷川那副毛頭小子的模樣,一想到夏筱語要嫁給他,心口就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悶得發疼。
青青在一旁陰陽怪氣地開口,“姐姐真是急著嫁啊,前腳剛說失憶,後腳就要和別人結婚了。”
“這是想讓全北港城的人都知道,沈懷川不過是你的備胎嗎?”
夏筱語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嘴巴放幹淨點!這裏還輪不到你說話。”
話音未落,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甩在她臉上。
夏筱語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抬眼對上司止淵淬了冰的眸子。
“抱歉了大小姐,青青是我的未婚妻,我必須無條件護著她。”
曾幾何時,這個男人也曾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在她耳邊鄭重發誓,說這輩子都會無條件保護她。
“好......”
夏筱語壓下喉嚨裏的哽咽。
夏父和張姨始終沉默著,江青青則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看著戲。
如今,父親另娶,愛人背叛,似乎誰都可以來踩她一腳。
夏筱語不想再計較,反正再過一個月,她就會徹底離開這裏,和這個男人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司止淵看著她臉上那抹倔強隱忍,心頭忽然莫名一悸。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眼裏清晰地看到了恨意——那樣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恨意。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想去碰她紅腫的臉頰,卻被夏筱語偏頭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