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拍賣會結束後，周淺瑤像一具空殼一樣被沈亦琛帶回家。

車內，她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耳邊是沈亦琛假惺惺的安撫：“今天的事是我不對，我會讓那些看過照片的人全部閉嘴。”

他伸手想碰她的臉，被她偏頭躲開。

沈亦琛皺眉，語氣帶著幾分不耐：“周淺瑤，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何必用這種手段博我關注？”

她緩緩抬眸，眼底一片死寂。

明媒正娶？

他們的結婚證，根本就是假的。

回到家，沈亦琛一反常態地溫柔。

他給她倒了杯熱牛奶，像過去五年一樣，遞到她唇邊：“喝點，安神。”

周淺瑤盯著那杯牛奶，忽然笑了。

夜色深沉，臥室裏隻亮著一盞昏黃的壁燈。

沈亦琛的手從背後環上來，掌心貼著她的腰，呼吸灼熱。

“淺瑤，”他的嗓音低啞，帶著熟悉的充滿情欲的磁性，“你真美。”

周淺瑤渾身僵硬，沒有回頭。

他的唇貼上她的後頸，輕輕啃咬，手指熟稔地挑開她睡裙的肩帶。

“別碰我。”她聲音很輕。

沈亦琛低笑，以為她在鬧脾氣，手臂收緊，將她整個人按進懷裏。

“還在生氣？”他的吻沿著她的後背往下，“我以後多疼你一些，好不好？”

周淺瑤胃裏一陣翻湧。

臟。

太臟了。

她猛地掙開他的懷抱，轉身直視他。

“沈亦琛，我說了，別碰我。”

他眯了眯眼，似乎被她罕見的反抗激起了興致，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欲擒故縱？”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她壓進床褥裏，膝蓋強勢地頂開她的腿，“你以前不是很喜歡嗎？”

他的氣息籠罩下來。

“我懷孕了。”她冷冷道。

沈亦琛的動作驟然停住。

他撐起身，盯著她的眼睛，似乎在判斷這句話的真假。

半晌，他眼底倏然迸發出狂喜，嘴角不受控製地上揚。

“真的？”他的手掌覆上她的小腹，聲音發顫，“我的？”

周淺瑤冷笑：“不然呢？”

他猛地抱住她，像個初次得知要當父親的毛頭小子一樣，語無倫次：“淺瑤，我，我會是個好爸爸。”

她任由他抱著，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深夜，沈亦琛以為她睡著了，輕手輕腳去了陽台。

周淺瑤睜開眼，悄無聲息地跟了過去。

夜風裏，他的聲音帶著勝利者的愉悅：“沐晴，賭約我贏了。”

電話那頭，蘇沐晴嬌笑：“所以呢？要我兌現承諾？”

“當然。”沈亦琛低笑，“那套黑色蕾絲的，今晚穿給我看。”

“討厭，”蘇沐晴嗔怪，“那她肚子裏的孩子怎麼辦？”

沈亦琛沉默了一瞬，隨即淡淡道：“都是我的種，我會養。”

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但我愛的，隻有小哲。”

黑暗中，周淺瑤緩緩攥緊了拳頭，可她卻感覺不到疼。

原來，她真的隻是一場賭局裏的棋子。

他所有的溫柔，都隻是為了贏。

她低頭，輕輕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那裏孕育著一個不被期待的生命。

一個注定不會被愛的孩子。

周淺瑤走進浴室，打開花灑。

熱水衝刷著她的皮膚，可她卻覺得怎麼洗都洗不幹淨。

他的觸碰、他的氣息、他虛偽的溫柔。

全都讓她惡心。

她緩緩滑坐在地上，抱緊自己的膝蓋，無聲地發抖。

她曾經以為，他是救贖。

可原來，他隻是另一個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