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沈亦琛係著領帶,語氣帶著討好的溫柔:
“今天孕檢,我陪你去。”
周淺瑤低頭喝粥,頭也不抬:“不用。”
“這麼重要的事,我怎麼能錯過?”他伸手想摸她的臉,被她偏頭躲開。
她放下勺子,抬眼看他,唇角扯出一絲極淡的冷笑:“有什麼重要的。”
沈亦琛剛要再說什麼,手機突然響了。
蘇沐晴的專屬鈴聲。
他瞥了一眼屏幕,眉頭皺了起來,卻還是接了起來。
“亦琛,小哲發燒了,一直哭著要找你。”蘇沐晴的聲音帶著哽咽,足夠讓餐桌對麵的周淺瑤聽得一清二楚。
沈亦琛的手指敲了敲桌麵,目光猶豫地看向周淺瑤。
“你去吧。”她淡淡開口,語氣平靜,“我一個人去就行。”
沈亦琛如釋重負,嘴角揚起一抹笑:“你現在懂事多了。”
懂事?
周淺瑤捏著勺子的手用了用力。
是啊,懂事了。
懂事了五年,換來的卻是他越來越肆無忌憚的背叛。
醫院走廊很冷。
周淺瑤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聽著護士機念著術前告知: “手術過程約15分鐘,可能會有輕微疼痛。”
她毫不猶豫地簽完字,躺上手術台。
頭頂的手術燈刺眼得讓人想流淚。
麻醉劑緩緩打入身體,回憶一幕一幕在周淺瑤眼前閃過。
二十歲那年,她在黑暗的巷子裏發抖,是沈亦琛脫下外套裹住她,說:“別怕,我在這裏。”
她第一次嘗試親密接觸卻崩潰大哭時,他耐心地拍著她的背,一遍遍說:“我們慢慢來。”
他求婚那天,單膝跪在地上,笑著說:“周淺瑤,我想做你一輩子的光。”
冰涼的器械進入身體時,她死死咬住嘴唇,沒讓自己哭出聲。
可一滴淚還是從眼角滑落。
她拖著虛弱的身體回到家時,天已經黑了。
房子裏空蕩蕩的,沈亦琛還沒回來。
手機屏幕亮起,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
照片裏,沈亦琛抱著小哲,蘇沐晴靠在他肩上,三人對著鏡頭笑得幸福洋溢。
文字附言:【他說今晚不回去了,讓我謝謝你這麼“懂事”。】
周淺瑤看著照片,心裏苦澀。
她打開衣櫃,開始收拾行李。
他送的首飾,他們的合照,那件他們最常穿的情侶衫,全部丟進垃圾桶。
最後,她站在玄關,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曾經承載她所有幻想的“家”。
布布的小窩還放在角落,空蕩蕩的,像她此刻的心。
她輕輕關上門,沒再回頭。
機場廣播響起登機提示時,周淺瑤的手機收到一則信息。
是沈亦琛。
“孩子健康吧,我這兩天要出差,你在家乖乖等我。”
飛機衝上雲霄,那裏的臟汙,連同那被折斷的手機卡一樣,被她永遠的拋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