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凍的我昏昏沉沉發起高燒。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父親諂媚的賠笑吵醒:“是,這丫頭一直這麼不懂事,還勞煩你親自來接。”
安清越冷著臉推門進了房間:“醒了?”
他看著發燒的我,一句關心也沒有,“讓你鬧脾氣往外跑,活該。我是來接你回老宅的。”
他破天荒的主動來接我,足夠讓我欣喜很久了。
安清越一臉篤定等著看我受寵若驚的反應。
渾身滾燙讓我頭痛欲裂,我聲音幹澀:“我現在很難受,就不去了。”
他頓時變了臉色,“尹清漓,你別給臉不要臉。”
“你不去就是不給冰夏麵子。”說完他強行拽起渾身虛弱的我。
在父親的幫腔下,我被趕出家門拖進車裏。
路上,安清越打量著我繃緊的側顏,難得溫聲細語:
“群裏的事,我已經私下警告過那幾個亂說話的臭小子了。”
“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安家沒人敢欺負你的。”
我看著車窗外的風景,無動於衷。
說到欺負我,欺負得最起勁的不就是安清越姐弟倆嗎?
上次老宅家宴,安冰夏聯合其他幾個小輩讓我當眾出醜,事後倒打一耙說我沒有教養。
“清漓妹妹遲早要嫁進來的,可不能把這種家教帶進安家來呀。”
安冰夏這話一出,安父立即要她幫著來“好好管教”我。
我像個小醜慌亂辯解,可安清越隻是淡淡說了一句:“你不聽話,我明天就撤了給尹家的投資。”
於是當著所有安家人的麵,我跪在地上,被安冰夏拿著管教小輩的藤條抽了九十九下。
我無言地勾起嘴角。
安清越沒等到我的回應,也沒再自找沒趣跟我說話,隻是臉色冷了幾分。
離老宅還有一段距離時,他接了一通電話,不知道那頭說了什麼,瞬間讓他紅了眼睛。
安清越猛地急刹車,反應不及的我額頭重重磕在玻璃上,滲出鮮血!
可他看也不看,直接把油門踩到最底,不要命地往醫院趕!
原來安冰夏去老宅路上出了車禍,破碎的擋風玻璃劃傷了她的左眼。
“尹清漓,要不是你作妖離家出走,我怎麼會去接你,讓冰夏坐另一輛車!?”
“是你害她瞎了左眼!為什麼瞎的人不是你?”
病房門口,安清越用力按住我的肩膀,眼尾猩紅地質問。
背上這麼一口大鍋,我隻覺得荒謬,下一秒卻聽見冷靜下來的他說:“冰夏因為你受這種罪。她以後可是要接著環遊世界的,瞎了一隻眼睛怎麼行?”
“你把眼角膜移植給她吧。”
我有一瞬間茫然,甚至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怔愣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人。
“安清越,你說的是人話嗎?”
他別過臉去不與我對視,語氣一如既往強勢:“隻要你答應,我會好好補償你,你父親看中的那個項目、你想要最盛大的婚禮,我都可以給......”
他的話漸漸模糊,這三年的點滴不自覺在腦海裏一幕幕上映著。
安清越,既然你心裏隻有安冰夏,當初為什麼要答應訂婚,為什麼要選中我?
我沒有問出這個埋藏心底的疑問。
因為這些都不重要了。
“行。”我釋懷地對他笑,心情前所未有過的放鬆。
“等辦完婚禮,我就把眼角膜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