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哭出聲。
直到大門突然被人敲響,我才恍惚起身。
薛尋之站在門外。
“南汐,芸兒現在已經幫我把腿腳給醫治好了,現在隻剩一味藥引,我就能徹底康複了。”
薛尋之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喜悅,似乎真的為康複感到高興。
我自嘲地笑了笑,竟然能讓官家少爺陪我演了五年。
“知道了。”
薛尋之似乎對我的反應有些不滿,但到底還是沒說些什麼。
他側頭看了一眼屋內狹小的空間,眼裏不免有些嫌棄。
“這幾年來,阿爹阿娘妹妹和你都辛苦了。”
“我在城東置辦了一間院宅和一些家仆,你不用出錢,把阿爹他們接過去就好。”
我沒有接話,隻是看著他絮絮叨叨地說著。
他終於冷下臉,
“孟南汐,你還要如何?”
“從剛進門,你便給我擺臉色,難道我給你一家還不夠嗎?試問還有幾個普通人能過上住院宅,家仆成群的日子?更何況,你們——”
薛尋之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懂他未說完的話。
“更何況,我們是低劣的鮫人,本就不配,對嗎?”
被戳穿的薛尋之臉一陣白一陣紅。
“別說了,你把阿爹阿娘妹妹接過去就行......”
“薛尋之,我們沒有婚書。”
我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他一怔,“什麼?”
反應過來後蹙起眉頭,
“你剛才就是為了這個同我置氣?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同鮫人成婚不合當朝律例,不過是一紙婚書而已,不重要......”
我搖搖頭。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們沒有婚書,不是夫妻。”
“所以,我們沒有任何關係。”
說完,我轉身離開。
身後急促的腳步聲響了幾聲後也戛然而止。
3
距離離開還有兩天,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在這裏生活了五年,屬於我和薛尋之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有我們剛成婚時一起寫的龍鳳貼,去姻緣寺求的同心鎖,我親手給他雕刻小像......
但現在我通通不要了,連著薛尋之,我都不要了。
對於這裏所有點點滴滴,我再也沒有留戀。
我毫不猶豫地把火點燃。
我要把阿娘的鮫珠拿回來。
當初是薛尋之提議可以用鮫珠代替診金。
它是我阿娘身體的一部分。
阿娘這麼好的一個人,她的東西放在薛尋之身邊。
我怕臟。
我到醫館的時候,隻有楚芸兒在。
她戴著我阿娘的鮫珠。
我皺眉,伸出手。
“拿來。”
楚芸兒一愣,指著脖子上的鮫珠,笑咪咪地說:“你說這個呀?”
“前兩天我買了新衣裳,正愁沒首飾搭配呢,尋之他便拿了鮫珠給我。”
“他還說,鮫珠這種玩意,他要多少有多少。”
“南汐,你說他是不是胡說呢?鮫珠這玩意多珍貴啊,他怎麼就能有這麼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