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我猛地攥緊拳頭。

楚芸兒像沒看到我似的，繼續說：

“你不知道，他還有更誇張的呢。”

“有次我不過就是隨口說了一句，我想要粉色的鮫珠，第二天他就送我了。”

“他說鮫人這物種就是下賤，他隻是把價格稍稍提高了一些，就有大把鮫人趕著送上門。其中一個鮫人更是低劣，居然跟母豬下崽似的產鮫珠，還好前些日子死掉了。”

楚芸兒捂嘴笑，一步步走向我。

“真是不好意思，是我不該跟你講這些，我忘記你就是下賤的鮫人呢。”

一個趔趄，鮫珠撒落，摔了個粉碎。

“哎呀，碎了呢。”她驚呼著把碎片撿起。

卻借著俯身湊近我耳旁：

“我故意的。”

我腦子嗡地一聲，隻覺得天旋地轉。

抬手甩了楚芸兒一巴掌。

“啊！”

楚芸兒哀嚎倒向一邊。

我瘋了一般地叫喊：“還給我，還給我！那是我阿娘的東西，你怎麼敢！”

我伸手去扯楚芸兒，卻被薛尋之攥住手腕，攔了下來。

4

“孟南汐！你又在發什麼瘋？！”

我眼眶發熱，死死盯著他，哭著哭著就笑了。

“當初你說你要同我成親，我信了。”

“你自斷筋骨，我們全家賭上性命給你醫治，我也認了。”

“可是，你為什麼要連我阿娘最後的念想都不留給我！？”

薛尋之眉頭微鬆，正要上前。

可身後的楚芸兒突然尖叫了一聲：

“啊！姐姐，我替你醫治好夫君，你為何還要給我下毒？“

隻見楚芸兒半邊臉都呈現黑色。

”不是我，我沒有......”

“孟南汐你太過分了！”

沒等我反應過來，一個巴掌猝不及防地砸下來。

一股腥甜在我口腔裏蔓延開來。

我看向他，可他眼裏隻有楚芸兒。

楚芸兒趴在地上哭得越凶，他眼裏對我的厭惡便增一分。

“給芸兒解毒！道歉！”

“不是我下的毒！”我低頭咬住嘴唇，隨後對上他灼灼目光，一字一頓：“憑什麼要我道歉！”

“尋之，算了。”楚芸兒哭得梨花帶雨：“就讓我毀容算了，南汐姐姐她恨我毀了她阿娘的鮫珠，她給我下毒也是應該的。”

“我待在這裏毒發身亡也是礙了你們的眼，我還是走好了。”

說著，她便起身，捂著臉弱柳扶風地往外走。

薛尋之自然不肯，大手一撈，楚芸兒便入他懷中。

“走？芸兒你不會死，我也不會讓你死。”

他小心翼翼地抱起楚芸兒，轉身離去，然後冷聲下令道：

“既然你不肯認錯，那就送回黑市好好反省吧。”

“什麼時候肯給芸兒解毒，什麼時候回來。”

我被關在黑市的籠子裏，被強行剝去鮫人骨的後脊傳來鑽心的痛。

“埃埃埃......那不是被贖回去的鮫人嗎？怎麼又被扔回來了？”

“這還用想啊？那肯定是被人拋棄，丟回來了唄！”

三日滴水未進，我已經沒有精力去在意其他鮫人鄙視的目光了。

突然籠子被打開，一棍子將我打暈。

我醒來是在一輛馬車上。

後腦勺的傷不斷發來鈍痛。